桑汀止不住想,是不是她大惊小怪,还是她啰嗦多管闲事,是不是他觉着她烦人了啊?
一点点异常情绪被放大,缠着绕着成了毛线团,怎么也理不清。
可是慢慢的,又被身下源源不断袭来的体温暖化。他的背宽厚,步子稳健,她趴在上面,觉得好安心。
有东启帝威望在,又少了那几个地主老爷的威胁,城郊另派良田进展得很顺利,再有天大的事情也闹不起来了。
没有人能反抗帝王威严。
稽晟背桑汀上了马车,便吩咐回城。
二人相对无言,桑汀看到他有些起皮的嘴唇,于是默默倒了杯茶递过去。
茶是出门前新煮的,茶叶里参杂了药草,安神静气,有抚平燥火功效。
然而稽晟接过后放到鼻尖一嗅,脸色忽然冷下,杯盏被他重重放在马车上的小几。
沉闷的“砰”一声。桑汀身子轻轻颤了下,小声问:“怎,怎么了?”
稽晟抬眸看着她,眸光深邃,泛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可是他沉默。
桑汀抿了抿唇,问:“你怎么啦?说话呀?”
姑娘心里藏不住事,就这么坦坦荡荡地问出了口,她眼神澄澈,只稍一眼就看得到心底,不似稽晟深沉,什么事都藏在最深处。
可偏偏就是这样,那股子燥郁才更胜。
稽晟烦躁地别开脸,遂又阖上眸,好似看不到就没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