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是对他这般厌恨,无情么?
自顾自下的棋便走步狂乱起来,猛地将棋子一摔,恼怒地道,“接回来做什么?她不是不愿意待着么?!又臭又硬的脾气,叫到跟前也只会硌人。”
周昙立时不敢出声,小心翼翼地垂首侍立。
景鸾辞发了两句脾气后,良久,又道,“你去将她唤来吧。”
她终究不是能长久做劳苦的伙计的人,前两日还好些,今天蹲了半日,就已腰膝酸软,伤口越发牵扯了疼痛。
但好在昨夜大嬷嬷将她的被褥换得松软棉厚,她得以睡了一个好觉,也养了一些精神,今日围绕着她的唇腔舌剑冷嘲热风也没了,手中的脏衣物也少了一些,对于她来说,还能勉强完成。
只不过她洗衣服实在慢,一盆衣物要花上好些功夫,眼见着其他人分内的快完成,心中不免也有些泄气,搓得越发的狠,将水都给溅了起来。
便惹得旁边的一个小姑娘挨近过来,好言好语地道,“阮大人您这般洗,反而用力过猛,衣裳洗不干净,手也会搓出皮来。”
索性捞起锦裳,撒匀了皂角示范道,“在袖子,领口,衽带处仔细搓一搓,再将衣服攒成一团揉一揉,泡一泡,便好了,这样省事省力得多。”
她灿烂一笑,甚是灵巧的双眼讨好地望向她,“不难吧?”
阮木蘅来这里后,还没有人如此对她温柔辞色,反而脸色一红道,“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盏。”她露出细米牙,自然而然地帮她搓洗,看她不好意思,温和地道,“反正我这盆洗完了,闲着也是闲着,阮大人见识多,与我说话解解闷就行。”
话这么说,阮木蘅却是个不擅长拉家常的,一个人要走近她,要么需要长久密集的相处,要么需要死皮赖脸,前者如景鸾辞,后者如宁云涧。
两人于是沉默无言地尴尬蹲在一块儿,头并着头,肩碰着肩,闷头干活。
最终还是阿盏先打破了沉默,道,“我听说昨日宁将军来寻你,为的什么事?赐婚一事吗?”
这一句就将话题聊死,阮木蘅支支吾吾两声,索性就不应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