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了,嗅到了那份凉薄,就不该像皇贵妃那样,抱着有华无实的恩宠自欺欺人过活,最好识时务地另谋其他更牢靠的好处。
她摸了摸肚子,柔腻地笑了笑,跪坐着拿起烛剪剪皇帐里的蜡烬,不疾不徐地遮掩着将药粉倒在烛芯上,顷刻微微爆出一个火星子,便有袅袅地若有似无的沁香飘来。
做完这一切,再回头,床榻上坐着的景鸾辞的面容似乎温柔了很多,满是意蕴的眼尾微微挑向她。
狎昵地道,“朕竟才发现,你做什么,说什么,一动一静间都是文章。”
裴雪袂娇羞地一笑,还不及将烛剪放回,手腕子便猛地被一拉,堕入了他宽阔的怀抱中。
“如此妙人,朕怎么现在才发现?”
景鸾辞说着,手慢慢抚向她优美的脖颈,划过她肩膀,拿起案几旁的酒杯,好似要玩弄情趣般挨近她嘴边,却一转,猛地泼向那火烛。
帐子内床前一片立时暗了下来。
“臣,臣妾还未给皇上更衣……”
裴雪袂羞怯地道,可话到一半尾音颤了下去,脖颈间忽觉一阵冰凉,那把烛剪不知何时已冷冷地戳向她。
“知道朕最讨厌什么吗?”
景鸾辞手中微微一用力,“女人的心机,因为女人一旦有心机了,就能兵不血刃地杀人,就长出了勃勃的野心,稍不留意便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裴雪袂发起了抖,望着暗光里神光如蛇的人,缩了又缩,却反而离那烛剪越近,离他冰冷的心跳声越近。
景鸾辞嫌弃皱眉,松手将她摔到一边,冷冷地道,“来人,将裴昭仪带下去。”
令才下,外头早就候着的数名内侍一下子涌进来,将裴雪袂架起,拖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