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鸾辞取笑了她几句,便拿了屋里的糕点用,忽见她领衽间挂着一颗鲜红的豆子,伸手取下来,在掌心滚了半晌,忽要她穿了挂在他玉玦上。
阮木蘅不依,道,“这又不是南国红豆,普通赤小豆而已,并无装饰之用,要皇上喜欢这颜色,叫人打一块红翡就是。”
景鸾辞却道,她身上取下来的,于他就是红豆。
她只好取了针锥和丝线,在灯下给她穿红豆打结子。
景鸾辞在一旁安静地看,她做这些事仍旧很笨拙,光洁的额头几乎纠结得跟手中的线团一样,但在灯下低垂的侧影却有一种宁澈安恬之感。
他看着,心绪渐渐地觉得平静,觉得有一种隐秘的温暖。
便是这种熟悉的暖意,让他想要不断靠近,越来越膨胀地想要霸占,可到头了,一想到绾嫔,觉得心里的刺又戳了出来。
一时又万念作罢,猛地止住了。
第34章 沉琴 平分秋色
阮木蘅坐了一会儿, 又坐立难安地站起,在屋里徘徊,腿抽筋似的打了会儿转, 掀帘到檐廊下看着大敞的门咕哝, “说好这会儿来的,怎么还没来呢?”
坐在院心绕线团的紫绡无奈地道, “大人您还是先回宫正司上衙吧,尚服局的今日不来,明日总会来的。”
看她仍旧望眼欲穿地没动,笑了笑说,“再说,即便今日帮您把骑马装做好了, 也要等到九月秋狝围猎才能穿不是?您照样得干等着。”
她是知道阮姑姑向来对南航北骑、飞鹰走马之类的更有兴趣些, 往年每年秋猎御驾仪仗从城门出去时, 都要眼巴巴地跟着去看。
今年好不容易皇上答应了她随扈的请求, 竟激动成这样。
阮木蘅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哪里是激动,是害怕景鸾辞反悔。
反复无常一向是他在她这里的作风,况且那一晚她是讨了他正当心情好的巧, 过个两日, 他又食言而肥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