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指一用力,将丹红的药丸碾碎,肃杀地道,“你也好,宁云涧也罢,要生要死,都应当由我来恩赐,明白么?”
阮木蘅扬起脸,看着他指上的红色和修长的指尖相映,有一种妖异的森然,神色奇异地仿若旁观着他一开始的故作冷淡,再到现在的狂怒,沉默不语。
景鸾辞更怒,嫉刻地眯起眼,狠狠抓着她,“我告诉你,你若这么大义凛然,便跟我回宫,你若跟我回宫,我兴许会饶他一命!否则什么你都休想!”
阮木蘅凝住,冰淬似的眼色终于转了转,淡淡地笑了笑,“那便也罢,那也未尝不可。”
景鸾辞顿住,暴涨的怒气如堕寒江,莫名又觉得失望。
就像她来洛州找他那日,不管他如何刺激,说些什么,她都平淡如斯,她会露出苦涩,悲戚,却不再因他动怒动气。
他蓦然觉得疲倦入骨,慢慢坐下,轻声道,“当初江风的死,你是否还在怨我?”
阮木蘅一愣,怔忪了一会儿,摇头,“不。”
景鸾辞愣住,那字太轻易,太简单,明明没有刺,但他再次觉得失望,心间某个地方尖锐地刺中,一阵阵地闷痛。
“为什么?”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阮木蘅静了许久,用指尖蘸着酒,划着桌面认真地想了想,道,“那年我从隅州拉着阿风的棺椁到河西,被安顿在石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