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半年的修整,云来酒楼焕然一新,里里外外皆以朱红的漆面覆盖,给萧索的冬日,平添了几分光彩。
大燕的天愈是寒凉,酒楼就愈热闹。
李缜前脚迈进酒楼,后脚就有人捧着酒盏前来奉承,一些好听的场面话也便算了,竟还有人堂而皇之地往他怀里送银钱。
“下官的小小心意,还望大人笑纳。”
出门在外,李缜已然给了他们三分薄面,凡是前来奉承的,他皆颔首以示感谢。谁成想后边的人瞧见,更是没了章法,好端端地吃酒竟成了他们行贿的佳所。
李缜瞥了他一眼,重重地放下茶盏:“怎么?王大人是想教我查查这笔银钱的来向?”
这位王大人一听,浑身冒汗,一双腿跟没了骨头似的,直直地跪在地面。在朝为官,谁还没个搜刮银财的时候,怎经得住查?
旁人见他吃瘪,再不敢往李缜跟前凑,原先热闹的周遭顿时安静了下来。
眼前没人围着,李缜抬眸时,正巧看见迎面走来的梁思凡。
梁思凡显然是来寻他的,他直直地走向李缜,行礼后,端出一副体面的模样:“李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才经历王大人的事,众人皆以瞧好戏的眼神看着胆大如斗的梁思凡,怎料,李缜非但没给他难堪,反倒起身随他去了。
直至到了一处幽静的地方,还未等梁思凡开口说话,李缜沉着眸子,先他一步发问道:“你腰上的香囊是从哪儿来的?”
梁思凡被他的气场吓着,愣了好一会才回道:“沅沅送的。”
闻言,李缜暗自紧了紧掌心,但他面上仍是无动于衷。自己送给心上人的东西,却被心上人转手送了情敌,他险些要猜不透陈沅知的心意了。
“寻我何事?”
梁思凡是有些怵他的,可他仍是挺直了腰背,壮着胆子问他:“有人同我说,沅沅的婚事是你去求圣上的,并未经过她同意。可是真的?”
李缜抬了抬眉尾,细想之下发觉确实如此:“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