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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苑回宫的路程不算远,乔琬只是在车内握着手炉,神思不属。

乔琬在想清虚道长的话, 听起来虽有故弄玄虚之嫌,但她却忍不住代入去想。丙火是天火、纯阳之火, 亦是天威,她暂不明白是何意。

而明火,可是指她前世曾死于康平伯府明火执仗?抑或是说她死于自己所放之火?若道长只说到此处, 她还不会过于多想。但那毒火,她第一时间便想起了前世害死太子的丹火之毒。

火劫又指什么?是太子前世恰好替天子挡了一劫,还是她之前因为春水, 而遭遇了一场火劫?

乔琬本该让清虚道长细细说来, 可是当着左金鳞卫众人的面,她又不愿意让道长多说。若那道长当真有理, 那李道人自会转回,届时他只怕是再难脱身了!

车架停在宫门前, 乔琬又转乘轿辇往元熙宫去。

今日路旁的宫灯亮得早了些,天色未暗,静默伫立的宫灯没有照亮道路,只在宫墙上映出彤彤乱影。雪渐渐大了起来, 阴沉低垂的天幕与长长逼仄的宫巷, 是她不喜欢的风景。

待进了会宁殿, 融暖室内才叫乔琬发觉自己的手脚都凉透了。

宫人们迎了上来:“娘娘先请沐浴更衣吧。”

乔琬摘了雪帽脱了斗篷,喝了一盏姜茶,才渐觉缓了过来。清佩姑姑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与药材,还请太子妃坐浴片刻,去去身上的湿寒。

“殿下回来了么?”乔琬不忘问道。

青蒿回话道:“殿下未归,娘娘先暖暖身子吧。”

乔琬从浴室出来,又换上了被熏笼烘得干透温热的衣服,抱着手炉,坐到铺了皮子的榻上,只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欲睡起来。

她强打起精神,等到了酉时三刻,荣谌才带着寒意从外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