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到了琼华宫附近,德康公主望着近在咫尺的宫门,突然冷下脸道:“今晚我与大姐姐的话要是传出去半个字,你们自己选怎么死。”
大皇女一惊,就听得周围的宫人齐声道:“喏。”
过了七夕,福宁宫赐下了大皇女的封号。因之前已由钦天监择好婚期,如今也只是在她出宫前封了公主。
乔琬想起太和二十一年诸事,只问太子:“如今河道上如何,我记得这年秋收不济,怕是治河之后又要开仓。”
荣谌道:“南方涝,北方旱,确是多事之秋。不过河道上倒是不必担心,换了人终是比从前要好些。只不过今年治河的银子怕是超支了太多,赈得了秋,赈不了冬……”
乔琬心下微沉,惴惴难安:“前世这年的秋冬,我一心扑在二哥的伤势上。我记得三哥说过,旱涝雪灾后不仅易子相食,只怕西北也不得安稳。”
荣谌问她:“你为何忧心这些?如今你父亲不在西北,赈灾之事也轮不到东宫。”
乔琬摇头道:“表哥,我从前听说别人‘家破人亡’,只稍觉同情。直到此事当真发生在我身上,我才知晓是多么苦痛。这些天灾人祸之下,黎民何其无辜?今年秋冬,又要多少灾民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我只是想起来,便觉心有戚戚。”
“你倒是以己推人,”荣谌道,“只是这世间总有些人,自己受了苦难,便想毁灭一切,叫所有人一同堕入地狱。”
“表哥……”
“放心吧,至少父亲还没将我赶出天章阁,总能略尽些绵薄之力。”
“表哥,你又惹得陛下不快了?”乔琬有些担忧。
自从那回东宫拒纳良娣之后,太子与天子间总有些不快。乔琬想起了自己从前思量的“圣心”二字,便与太子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