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琬一心痛恨自己的笨拙,但还是不忘道:“殿下找白公公来吧,我找清昼。”虽然治疗跌打损伤,霜清应该最熟悉,但终究不好惊动金鳞卫的武婢。
荣谌冷冷瞧了她片刻,终是妥协:“下回我头疼时,别再招惹我了。”
乔琬伸出双手,抵在他额上轻轻揉按起来:“不招惹你,揉揉。”
外间值夜的内侍、宫人听见动静早就候在帘幕前了,听里头吩咐,立刻去传了白公公与清昼来。
“殿下,您若担心惊动外人,奴婢便每晚都在外间守着,”白公公带了针来,也苦劝道,“总不能每回都这样熬到疼得不行吧。”
乔琬不插话,看着那明晃晃的针只觉得吓人。清昼也不敢言语,专心拿凉水为乔琬敷脚踝。
太子却说了句叫人听不懂的话:“每回噩梦中头疾发作,这疼痛常让孤觉得自己……还活着。”
这日没有朝会,也不无廷议,但天子却有远客要见。
常有道者鹤发童颜,如今这位前来,却是乌发如墨、双目有神。
谷廷仁垂首将人引入殿中,恭敬道:“陛下,这位是鄞州朝天宫的李道长。”
天子看去,只见这道人须发皆黑、目蕴精光,头戴芙蓉玄冠,身披莲青鹤氅,脚踏云头履。
“道长年轻。”天子说道。
那道人行了一礼,却说:“天子谬赞,老道已过古稀之年。”
“哦?”天子来了兴致,“走近些让朕瞧瞧。”
那道人一拜,走近了几步。谷廷仁有些紧张地跟上近前。
天子见他虽然发虚皆黑,但面上确有皱纹,不禁问道:“他人鹤发童颜,为何你却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