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他真的识字,那他这条命可就留不得了,”荣谌握着妻子的手,“婠婠可会心软?”
乔琬一叹,只道:“不论秦艽有什么目的,都怪我那日胡写,害了他性命。伯仁因我而死,柔安愿为他超度。”
荣谌握着她的柔荑,感觉到她掌心一片密密的抓痕,面上却不显:“如此便好,我只担心你觉得东宫行事残忍。”
乔琬只握紧了太子的手:“殿下,柔安明白的。”
如今东宫,经不得有一步行错踏错。
这日入夜,乔琬还在因为那日的疏忽与今天的差错,感到自责生气。她无法入眠,一时心中只反复思量,太子究竟信不信她圆的谎?一时又想,秦艽究竟为何去拿那纸片,如若真的只是好奇呢?
我不杀伯仁,对他也毫无怨恨,乔琬心想。
可如今,秦艽已入了死局。
乔琬不怕杀人。她躺在黑暗的锦帐中,只要想起前世惨遭牵连的家人,想起那么多因夺嫡之乱而无辜死去的东宫旧臣,她的心就能更冷硬一些。
要成事,便不可错放一个。
胡思乱想中,乔琬终于昏昏欲睡去,却听到身侧之人有了动静。
“殿下?”乔琬不敢动,只轻轻唤他,“殿下可是头又疼了?”
“唔……不用理会,”荣谌应道,“你睡吧,我缓一缓。”
乔琬哪里睡得了,她撑起自己,轻轻劝道:“我为殿下揉一揉吧,若还是疼得厉害,便请白公公来施针……”
她这样说着,摸索着伸出手去。
瞬间,一双冰凉的手在黑暗里稳稳捉住了她的手腕:“孤说了,不用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