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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琬重新上了妆, 她道:“我见你们身子骨弱一些,就不要碰凉水了。”

二人皆是冰雪聪明,知道乔琬必是敷过凉水了。程皎忙道:“都是我连累了县主……”

“说什么连累,”乔琬揉了揉额角, “你与我敬酒自是好意。”

刘妧道:“多谢县主, 若不是您机警, 我只当自己是寻常醉酒,硬撑下去怕是要丢了家中颜面。”

嘉宁公主端详她,问道:“你可是病了,为何清瘦许多?”

刘妧微微苦笑:“启禀公主,如今倒没有什么可遮掩,我已是绝食数日,苦求家中让我做女冠去。”

“你竟是……”乔琬一顿,又想自己未经他人苦,只道,“好歹等过了年关。”

刘妧摇头道:“您看今日此事,更是教我不敢留。”

宫人端来新的解酒汤,程、刘二人饮了。

嘉宁公主望着窗棂,听着前殿远远传来的鼓瑟之声,突然说:“你竟有如此打算,倒叫我佩服。咱们也算自幼相识,今日也是有缘,有些话与你们说了,出了这宫门,我便不认。”

三人俱是望向她,不知她要说什么。

嘉宁公主道:“父亲醉心诗歌曲赋,如今愈发依仗阁臣。从前我也以为哥哥要娶刘妧,但东宫不愿如此。如今你二人的婚事,只怕多的是人关心,万事皆要自己留意。刘妧,你若真想出家做女冠,便告诉你祖父快些放你走吧。”

她又看向程皎:“今日之事,你是无心也好,有意也罢。只怕今夜过后,咱们再没有如此推心置腹的日子了。”

乔琬不知嘉宁公主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她是真心如此想,还是要借刘妧、程皎敲打二位阁老。但她知道未来正如嘉宁公主所言,天子愈发依仗阁臣,甚至在太后薨逝后,不再按时朝会。

刘妧闻言一怔,她立刻跪下行礼道:“多谢公主,祖父与我,愿为纯臣。”此外之意,当初操纵婚事的是谁,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