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今日是围猎的第一天,晚宴是在围场营地里办的,是当年高|祖追忆行军露宿所设。
乔琬便知与母亲用了晚膳,说起今日骑马之事。
萧氏道:“原来你们去了跑马场,我与几位夫人倒是去了马球场,那边热闹些。”
乔琬笑道:“太子相赠的大宛宝驹我还没骑过,倒是怕过几日进围场丢了丑。”
“练一练也好,”萧氏说,“今日倒是没想到你大哥开了什么天窍,我见着谢家夫人是笑得合不拢嘴,心里满意得很。”
乔琬道:“结亲又不是结怨,自然是你敬我三分,我也还三分……”她上辈子便是这样想到,既然康平伯府不仁,那么她便也不义。
萧氏笑道:“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也说起这样的话来。快去歇息吧,明日骑射比试后,让你哥哥带你猎水鸭子去。”
围场别院的床榻自是比不上府中,丫鬟们精心重新铺了被衾挂了香球,还摆上了二公子画的枕屏。
立秋已过,出了处暑。这松云围场所在山林,要比玉京要了凉上许多。此处多植松树,虽入了秋日,依旧绿意盎然。松林云涛、痩石寒泉,仿佛那枕屏之画入梦。
乔琬今日受了一番恭维艳羡,还在母亲面前说了些老气横秋的话。可她其实早已想不起前世出嫁时的心情了,终是相敬如宾,并无欣喜雀跃。如今想来,这样也好,正是因为没有感情,对沈昱的恨才不会如蛆附骨。
可是太子呢?
如若有一日,狡兔死良狗烹,她又该如何处之?
或许是前一世过得太糊涂了,富贵温柔乡里没有烦恼,父母兄长又将她护得那般好。如今竟只是多思虑一番,都觉得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