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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母妃请安。”德康公主恭恭敬敬地在塌前跪下请安。哪怕如今中宫空悬,她依然不能称惠妃为母亲。

美人榻上斜倚着一位看不出年纪的白皙丽人。她衣裙淡雅、不着金玉,只在发髻上有一朵惟妙惟肖的清丽芙蓉花簪,此时正闲闲翻过手中书页,并不做声。

德康公主咬咬牙,又道:“母妃,我错了。”大邺不兴跪礼,她这一跪早将底气泄了个干净。

“哦?你错哪儿了?”惠妃问道。

“我不该跑马上山……”德康公主抬眼偷瞧,又飞快道,“不该找乔琬的麻烦。”

惠妃把书往塌上一放,德康公主不禁微微一抖。

但是惠妃并没有提高声音,她依旧柔声问:“你去招惹她做什么?”

“没做什么。”德康公主又攥了攥披帛,低声道。

惠妃闻言冷笑道:“你还当太子如往常一样忍让着你?东宫如今怕是得了失心疯,为了一个小丫头把什么都忘光了。你想要的宝驹已被他求去讨人家欢心,怕是下一回,他还要求你父亲治你一个飞扬跋扈了。”

德康公主忙膝行几步,握住惠妃的手:“我晓得了,母妃,我再也不敢了。”

惠妃一双美目看向她。

德康公主受不住,垂下头去喃喃道:“我知道,不值当的。”

惠妃又拾起那本书来:“罢了,你这讨债的,旁人只会说是我宠坏了你。你要是有你哥哥几分稳重,我也不至于折寿了。”

清佩姑姑被安顿在了老侯爷曾经清静休养的院子。院中只有一处望月亭,题了“桂魄流光”四字。其余各处草木繁盛,精巧天然。

乔琬带着亲自到小厨房做的糕点,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