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闻得姜昭这番话,果真沉默思索了片刻。
逼宫那日的惨状尚且历历在目,他深刻地记得那人头攒动,剑指龙座的光景,深刻到他至今想来都能心生恐慌。
他慢慢抬起眼帘,与先皇一般无二的明眸,荡出了一抹细微的恐惧。
“阿昭所言甚是,这世间诸多人,唯有你不会害我。”
姜砚为自己受人挑拨而对姜昭生有猜忌,感到了无与伦比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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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贞观殿的这一午膳,让姜昭觉得颇为艰难。待姜砚走后,她收起那些惺惺作态的神色,忍不住直起身子,发鬓间的攒珠凤头钗随之轻颤,摇漾出细长的流光。
她原先是不知的,她存于心尖最为宝贵最为珍视的兄妹情谊,竟然是可以如此轻易地被人挑拨的。
姜昭觉得心寒,她想着哪一天,这情分被这么一点点地被消磨干净后,她与皇兄又该会是如何可怕的光景。
不敢细想,却又难以遏制地去细想。
王皇后见她神采黯淡,知晓方才姜砚的一番话着实是伤着她了。便劝慰道:“阿昭,你也莫要放在心上,你皇兄如今偏爱与王符顾客观之流厮混一处,早就糊涂了。”
她说这话时,极轻极柔,却无端透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惨淡。她在劝姜昭,可更像是在劝自己。
姜昭心头沉重。
“皇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王皇后摇了摇头,勉力笑道:“阿昭你多虑了。”
殿外柔软风光,今日是难得的暖阳,长风拂过,勾起殿内香帐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