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玉怔怔地接过这簪子,道:“他听见了…他定是听见了。”
她垂目轻轻抚着玉花上的纹路,神情明明暗暗,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
这是她初见林熹时,被这温润的秀美儿郎摄去了三魂七魄,就随手摘下了头簪赠予他。
那会儿林熹是真真的好瞧啊,落英缤纷之下,见他玉冠儒袍,笑若十里春风,眉眼有流光暗渡,或笑或行,都直直击中了她的心坎。
和玉紧紧攥着簪子,忽的扭头看姜昭,茫然道:“姜昭,你觉得我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尚且不通晓男女情爱的姜昭,一扬眉宇,说得很是轻松:“日后的情景无人可知,因此我从来只秉承着一个念头:时下对我而言,哪个使我更为愉快。”
有着这样的念头,姜昭一直以来都活得肆意又张扬。
…
到了夜里,月上中天,姜昭倚在寝殿的软榻的金丝龙凤枕上,锦绣香帐被挽开了一半。清清冷冷的月辉,给寝殿渡上了一层银白色,各色金贵物什都像是被笼上了薄薄的皎白轻纱。
殿外,是灯火通明的紫薇城。
夜深人静之时,姜昭忽然轻轻地问:“和尚,世人皆有所求,可我究竟该求些什么呢?”
她的声音缓缓荡漾在空气中,却不见有人回应。
姜昭撇了撇嘴,皱起了高高的娥眉。
而后她听见了一声声熟悉的木鱼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颇为细碎低沉的念经声。这又臭又长的经文听得她昏昏欲睡,姜昭正要破口大骂。
那念经声似乎能够预算到姜昭的耐心极限,他恰是时候的停了下来,缓缓地说:“殿下,人皆有欲望有所求,有时并非无求,而是所求甚大,难以道也。”
姜昭思索良久,又问:“和尚,那世上是否有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