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起了曾经种种,都说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 否则这一生都很难遗忘。那年春天在西中操场,少女举花的天真模样在他心上刻下了浓重的一抹,时隔这么多年,他依旧记得。那是赵云今在他身上留下的不可磨灭的印记,也是他这些年来又爱又恨的噩梦。
“我们一起去爬香中后山,木棉花开到把整座山都染红了,你给我采了许多花,还说那是你第一次为女孩做这种事……”
“那是我蠢,没看清你的真面目。”
“真面目?”赵云今笑吟吟问,“你所说的真面目是指我玩弄你的感情,还是指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乖女孩?霍明泽,你想过没有,让你爱彻心扉的到底是哪一个赵云今?如果我真是那个对你言听计从,眼里装满了你的女孩,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咬牙切齿到念念不忘吗?”
“男人都是贱胚子,你也不例外。”
霍明泽无法反驳,从来只有他玩女人,直到遇见赵云今才第一次被女人玩弄于鼓掌,既是锥心的痛,又是难言的新鲜感,他从来没有体会过那样的感觉,如毒瘾一样令人又恨又痴迷,如果赵云今不给他一个解释,他兴许一辈子都难走出来了。
“明泽。”像能读懂他内心所想,再开口时,赵云今的一句话直接说到了他心上,“我有苦衷,如果有可以选择的余地,我绝不会和霍璋在一起。分开的这些年里我常常梦见你,醒来后总是想着,如果我们能重新来过就好了。”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霍明泽睁开眼,女人眸光如水般温柔澄澈,她剪断他身上的绳子:“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所以也只是说说。今晚的事是个意外,希望你不要记恨,如果我真想伤害你,就不会带你来这了。”
男人起身,脚麻得朝前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在地上,赵云今伸手扶他,发梢茶花淡淡的香味钻入他鼻孔。
没等霍明泽反应过来,她又后退拉开距离,将男人天性里的弱点拿捏得死死的,她没有解释什么是所谓的“苦衷”,也没有恳求他帮忙,只是淡淡说了句:“你可以走了。”
霍明泽静静站着,迟迟等不来她的下一句话,于是开口问:“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这女人满身是谜,五年前玩弄他的感情后头也不回抽身离开时就是,现在所做的种种依然是,他很想问问她偷偷进霍璋书房做什么,今夜这个中了枪伤的男人又是怎么回事,可对上她那张美得毫无瑕疵的面孔时,所有的话又咽了回去,一句都问不出口了。
霍明泽冷着脸,闭上眼不再看她。这女人是狐狸,是妖精,是生着暗刺的蔷薇,狡猾多情,再说下去,他迟早还得栽在她身上。
赵云今笑笑:“明晚我要去霍璋书房,事情结束之后,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