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左边兜里……”
江易伸手过去,冷不防男人回光返照般用尽全力一个翻身将他从上身上推了下去,他将外套猛地一扬,从兜里洒出一把不知名的白色粉末,江易防备不及,被粉末蒙了两眼,瞬间就头晕目眩看不见东西了。
男人哮喘的样子消失无踪,踉跄着爬起来捡起刀,他对着江易比划了两下,想刺又没胆下手,江易半眯眼睛冷冷看着他,男人听见远处有急促的脚步声跑来,恨恨剁了下脚,甩了刀子捂着胳膊跑了。
贺丰宝赶到场,江易被那药粉糊得眼睛不能视物,他坐在原地没动,伸手指了指男人逃走的方向。
贺丰宝带警员去追,留他一个人待在冰凉的泥土路上。
月色如银,可他却无法看见,只觉得周围孤寂冷清。当目不能视的时候,耳朵就变得格外灵敏,草丛里的虫声鸣鸣清晰无比,他甚至能听到稍远处野猫跳上房檐拨弄瓦片的声音,扑棱扑棱,在寂静的夜里挠痒痒一样响。
小路上传来嗒嗒的脚步声,不急不躁停至他身前。
他先闻到那股熟悉的山茶香,又由那声音联想到今天赵云今脚上穿得那双贵气的黑色小皮鞋,走起路来也是嗒嗒响。
女孩蹲在他面前,摆正他的脸,细腻的指腹在他眼皮上抹了抹:“别动。”
她将他眼周的黑色粉末放在鼻下嗅了嗅,事不关己般地说:“这东西是一种生活在热带雨林里极其罕见的毒蛾翅膀上的粉末,含有很多有害物质,会对视网膜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不出意外,你的眼睛是废了。”
江易没吭声,她又重复一遍:“你以后很难再看见了。”
他这才轻轻嗯了一声,女孩的脸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故意问:“就一点都不怕?”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他眼角四周的秽物:“只是普通的致盲粉,你的眼睛会不舒服一阵子,但不要紧,过几天就可以视物了,我哥以前办案时也被人洒过这种药粉,现在还是好好的。我说你要瞎了,为什么还那么平静?”
“不平静给谁看?”他问,“谁会在乎?”
“林清执会。”赵云今的手只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擦拭,“他心肠软,会因为你受伤而愧疚。”
“你呢?”他嗓音低哑,“如果我为你变成瞎子,你会在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