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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蓦然发出温柔又歉疚的话语,令她更加心乱:“不不,您言重了。您对我没什么可抱歉的。”

“我这个病,是会让人脾气变坏的,听起来像借口,却是真的。”他叹息道,“也许以后,我会更加经常地发脾气、不讲道理,变得更可恶。”

“病人的脾气总会比较差,可以理解。”她发自肺腑地劝慰,一般人头疼脑热尚且情绪低落,何况是他这样磨人的疾病,暴躁易怒一些也很平常。

三明治和橙汁上来了。司徒时不时偷瞄他吃早餐的样子。他的手似乎不再震颤,吃相也很斯文。

他的三明治吃了一半,放了下来。

“我说过,药物控制对我很有用,你不用担心。”他说,“早晨会那样,是因为一晚上的药效已过,所以我才急着找药吃。——现在的我很好。”

司徒勉强笑了笑,低头啃第一口三明治。

“你看到日出了吗?”苏沥华喝了一口橙汁,望向山崖的另一半,幽幽地问道。

“看到了。”她撒谎了,她那会哪有心情看什么日出。

他转过脸来打量她:“真的?”

他的眼神让她说不了谎,只能下意识选择沉默。

“要不,再多住一晚?”

她立即摇头:“不了,我想回去了。”她可不敢想象再住一晚,苏沥华的身体能否扛得住。

“下次我放你假,你自己和朋友过来玩个痛快吧?”

朋友?她在异国他乡,朋友寥寥无几,且都是通过查侬认识的,自从和查侬离婚,也就断了联系,更何况即便是那几个人,也都不在这座城市。

“我没有朋友。”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