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名次,爹爹十分开心,叫了他的那些兄弟来府上庆祝,炫耀自己小儿子文武双全,惹得一群叔伯羡慕,只破空喝了一场闷酒。我回去时,破空趴在桌子上怎么都不肯回屋,玉昆只好给他披了件外袍,在一边守着。
我让玉昆去收拾破空的屋子,就去哄破空回屋,可破空怎么都不起来,也不睁眼也不吭声。我无奈,只好把人抱起就走。可破空使劲儿挣扎,似乎是在闹脾气。
“空儿,是我。”我死死抱着他不让他动弹,“先回屋行吗?”破空不为所动,仍旧挣扎。“破空,听话。”我加重了声音,破空才有些委屈地一动不动,任由我抱他回屋,一放到床上就滚到床里面去,怎么叫也不动弹了。
无奈,我只好拧了帕子,使劲儿把人拉过来擦擦手脸,喂了醒酒汤,自己随意擦洗了一下,拿了床被子打地铺,等破空酒醒。
夜里似乎破空酒醒了,可我太累了,睁不开眼,就没醒,也不知道破空做了什么,只是早上醒了已经在床上了。可破空早已出去了,我有些怅然若失,若不是马上手里的事儿办完就能休沐,真想旷工一日。想了想,在桌上留了纸条,让破空晚间等我。可晚间回来,破空仍旧熄了灯,我有些无可奈何。回屋写了殿试的种种事项,给了玉昆让他给破空。
殿试那日,我本想去送破空,可他像没看见我一般,辞别了爹爹,就骑马走了。我想着今日若加点班,总能把事情办完休沐,就去上职了。
好容易办完手里的事情,交了休沐和休假条,急急忙忙赶去宣门,却看到破空正与一位背对着我的清俊少年相谈甚欢,这几日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笑得眼睛弯弯,十分好看。只可惜,不是与我。我骤然间有些心疼,调转马头直接走了。
我曾想过,有朝一日,破空与谁言笑晏晏,举案齐眉,可当真看到他与别人同欢,我却是不能说服自己的。硕大京城,我竟一时不知该去哪里,才能躲上几日,迷醉自己。
最终我还是去了浩青那里。跟他二人闷头喝酒,不多时便都大醉,一觉睡到第二天傍晚,才知道破空被皇帝赏识,得了探花,明日走马游街。可我,却想再醉一场。
可我还是没止住,一大早就守在长安街华芳斋楼上,醉眼迷离看着外面喜气洋洋等着沾沾状元郎的才气。巳时过半,终是等到了。
状元郎是——那个像我娘亲的少年,温文尔雅,却带着一股子英气和熟悉,我觉得若是我那弟弟长大,也不过如此。
榜眼已是中年,人逢喜事,乐乐呵呵跟大家拱手。
探花是我家破空,一袭红袍,端坐在马上,眉目冷清,眼神四处飘转,却不见丝毫喜意。见他目光要扫过来,我赶忙躲到窗后,不欲让他看到。
“小二,那状元郎姓氏名谁?”他们过去后,我唤了小二过来。
“状元郎?哎呀,那位是凉州沈家义子,名唤沈运安。”小二乐呵呵地跟我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