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尘抬手扶了一下随身的佩剑,长叹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走了。
至此,那素袖白衣与漫天风雪融为一体。
内殿,龙榻上,景帝脱了黄袍斜卧着,方才幽深的瞳眸也突然散了去,看着倒是和善了许多。
淮南王在外等了良久,景帝才唤人进去。
“皇叔对于此事可有对策?”
“皇上所谓何事?”
“荀北失守,大将军通敌之事已经人尽皆知,只是这事里有人信自有人不信,朕想知晓皇叔有何想法?”
淮南王说:“臣愚钝,还请皇上不吝赐言。”
“先皇在世之时曾叮嘱过朕,若是有一天上官将军谋反定要严惩不贷,如今真如先皇所言,朕又不得不听从文武百官的意见,大将军向来忠厚,民心趋之,现发生这等大事,查自然是要查的,只是朕想把这件事交于丞相,皇叔意下如何?”
淮南王微微抬头,“丞相乃国之重臣,又得朝臣尊爱,交于他,自是最妥之法,想必丞相定不会辜负圣上之托。”
景帝长舒了一口气,淡淡道:“即便大将军之罪重大,朕也不想赶尽杀绝,虎贲军战死荀北,上官一脉,又牵连甚广,如若过分罪责,恐怕难掩幽幽众口,皇叔可有办法?朕曾听闻先帝在世之时曾赐两家姻缘,可有此事?”
“回皇上,先帝在世之时,确赐大将军与丞相两家联姻,只是先帝薨逝便无人再提,如今若是皇上完成先帝遗愿,不仅留了贤良之名,同时也给丞相免了百姓的诟病,算是喜乐之事。”
景帝眉眼一抬,“皇叔果然是朕的明眼,年关将近,必要大赦天下,朕也正有此意。”
淮南王俯首,“皇上圣明。”
景帝瞧着淮南王,说:“现在幽州守将空缺,胡骑现在退至紫荆山外,冬日他们不好过,年前必不会来犯,可年后一定会起兵,兵部已经给朕递了折子,幽州派谁去守城朕还是想问一下皇叔的意见?”
“放眼虞都,除了郁将军怕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了。郁将军师承大将军,也是从荀北调至西南边境,这几年即便没在,却也是对荀北地势最熟悉的将领,依臣之言,荀北将军一职非郁将军不可。”
李英拿了件外袍给景帝盖上,“皇上,夜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