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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唐涧,算不得情谊甚笃,这位堂弟却总是喜爱她的。

手足难折,这便是唐涧冒着举家受累的风险,替她藏下兵符的原因。

其实她很想回去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唐涧的头,哄他别哭,可如今,她却做不到了。

她不能让自己对任何人有情谊,一旦有了情谊便是有了软肋。

有了软肋,便会受人相胁。

唐雨遥走后,屋外院中的少妇人放下簸箕连忙入内,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递了过去。

少妇人虽穿着粗鄙,但细看之下,五官到算得上姣好,唐涧接过她递的帕子,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抱住:“汐娘……我舍不得阿姐……”

闻言,少妇人微微一愣,伸出结茧的手放到唐涧背上,由上至下轻轻安抚,随即柔声哄道:“会回来的。”

窄巷子中,东花紧跟在唐雨遥身侧护送她往荣苑走。

半路上,唐雨遥瞧了瞧路边几只抢食的野狗,一把抓住东花的肩膀:“东花,你去锦城走一遭。”

东花眉头皱了皱,随唐雨遥朝她招手的动作附耳过去,唐雨遥低声耳语了几句,东花便单膝跪了下去,抱拳道:“殿下保重!”

唐雨遥点点头,等东花摘了面巾一头扎进大路拥挤的人群后,她转头看着路边那几只野狗,眼里露出一抹忧郁挟裹诡诈的光,随即鼻中轻轻哼笑了一声。

——

荣苑。

时逢笑攀着大树爬上围墙,四下探看无人后,纵身跳入后院。

昨日刚下过雨,院中血迹已被冲刷进两侧枯草地里,枯草染了血色变得褐黄,阳光一照,整个院子弥漫着一股泥土气和烤干的腥气,阵阵恶臭钻入口鼻,让人呼吸不畅。

时逢笑快步跃过假山走到石板路上,一路往前院正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