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怕别人说她, 反正说的过了就是一巴掌打下去,打出血打不出血都好, 也算给自己找了个畅快。可她不喜欢别人怕她,尤其是这样唯唯诺诺,低声下气, 好像她是什么万恶的凶狠之人,比起那种明里暗里嫌弃着她的更叫人难过。
那些克星之言,究竟是假的。可她叫人害怕,却是自己作的。
可那日祁远候府的那么一闹,又引得一堆人开始怕她,唯唯诺诺的,一如当年一样。
江若茵在齐王府的那些年少见人,再加上岁月经久,大多数人都忘了当年那老太傅孙女的那一脸血了,也不一定是不记得,只是小孙女也出落成了美人儿顺顺当当的嫁了,孩子们都长大了,于是过去的事情就只成了饭局上随便提起又翻过的谈资。
再猖狂的姑娘到底还是要嫁为人妇,住在那深宅院儿里,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发愁。
江若茵离开别家姑娘的眼神太久,突然让她想起那些年被人忌惮的时候,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能做得出这般冲动的事情。
那姑娘听她嘟囔了这么一句话,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怕她,试探的看了她一眼,对她提了个笑。
可骨子里还是怕的,更多的是怕跟她混久了真的会被克到,于是就想拉着方翎漪走。
方翎漪却突然像是看不出眼色似的,拉着江若茵不放,“我与江家姐姐之前在诗会上一见如故,相聊甚欢,但可惜平日里没有什么机会能跟姐姐再聊两句,我可想的紧呢。”
她虽是这么说,却叫那头不喜欢江若茵的人听出了些别的味道。
她们用袖子掩着口鼻,却从眉目里流出各种遮不住的笑话来,“我看她这次还哪儿来的那种嚣张的气焰。”
江若茵耳朵灵,倒是没当场发作,而是在方翎漪的耳朵边儿上,用着气音说:“你最好有正事儿说,不然我就地扒了你的皮。”
“好啦,我听闻前两天江家哥哥得了一副字画,我心心念念着想看,你带我去看看?”方翎漪的那个小姐妹大约是知道她跟江之年的事情的,便也没有再吭声了,而是放下了拉着方翎漪的手。
想来她也是要找个理由脱身,不愿再跟这些官家小姐们混在一起了,才叫人到处去找江若茵,为得就是这么句话。
江若茵随手折了一只花,在方翎漪的头发上比了比,却摇摇头,“我那三哥哥那副字画在我房里,我带你去看就是了。”
方翎漪这话说的太过张扬,若是叫有心人猜到了她跟江之年的事情,那事情就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