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歌将血书用石子押上:“娘娘可是今日便行事么?”
鹤妃点头:“这里本宫一刻钟都呆不下去。只是纤歌,接下来要如何做呢?”
纤歌抬头,看一眼房梁:“等到娘娘踢翻脚下椅子,奴婢听到动静便闯进来,营救娘娘。娘娘只消紧闭眼睛,装作昏迷不醒,一切交给纤歌来应付。您千万不要露出破绽,否则将前功尽弃。”
鹤妃也抬头看一眼房梁,面有惧色:“真的自缢吗?很冒险。”
纤歌点点头:“富贵险中求,别无其他方法。”
鹤妃心一沉,破釜沉舟:“好,本宫听你的。”
纤歌将包袱撕成布条,在房梁上系好,用手使劲抻了抻,确定足够结实。方才退出门外,轻轻地掩上了房门,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院子里的风极大,拍打着破碎的窗棱,沙沙作响。
对面廊檐下,坐了两个人,趁着还有最后一缕暖阳,正扒开衣襟捉虱子,用塞满了黑泥的指甲“噗”的一声挤出血来,或者是丢进嘴里,“咯叽咯叽”地用牙咬。
她们的胸脯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衣襟领口都硬得支楞着。
纤歌一想到在这里住得久了,自己和鹤妃都将变成这个样子,她就觉得不寒而栗。莫说锦衣玉食习惯了的鹤妃,换做自己,也承受不住,宁可冒险一试,换取生机。
她悄悄回头,透过零落的窗纸,见到鹤妃正背身站在那把斑驳的椅子上,将头往套里伸。她慌忙装作若无其事地扭回了头,向着远处挪了挪。
“嘭”的一声,是椅子倒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冷宫里格外刺耳。
对面的人抬起头来看了纤歌这里一眼,并且裂开干裂的嘴,冲着她露出焦黄的牙齿。
纤歌忍不住就打了一个寒战,慌忙转移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