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一哭,邵子卿立即就慌乱了手脚:“娘娘先莫着急,您听子卿说,皇上他虽然是一时气怒,又听信了常凌烟的撺掇,但是皇上圣明,不会拿朝堂之事开玩笑。如今慕白兄在朝中官居要职,举足轻重,皇上不过只是小惩大诫,过不了几日气消之后,自然官复原职。”
月华心里气苦,一方面是因为褚慕白受自己拖累愧疚,另一方面,也是气恼那陌孤寒如何就肯为了一个常凌烟,这般荒唐行事?
难道,那常凌烟在他的心目中,果真就比江山社稷,忠臣良将还要重要?
她紧紧地攥着褚慕白给自己带进宫里的冰糖葫芦,心中百感泉涌,银牙暗咬。
邵子卿懊恼地跺脚后悔道:“慕白兄叮嘱过子卿,千万要瞒过皇后娘娘,娘娘若是为此而气大伤身,子卿岂不成了罪人?”
月华冷声地笑,只觉得从头到脚彻骨冰凉,慢慢地坐下去,眼含着热泪,轻轻咬下最顶端那颗最大最红的山楂,慢慢地咀嚼,将那酸酸甜甜的滋味蔓延到心里去。
“放心,邵大人,月华没事。还劳请邵大人告诉我哥哥一声,从今天起,我一定振作起来,好生养好自己的身子,小心珍重。让他尽管放心就是,不用担心我。”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斩钉截铁。
邵子卿闻言顿时眉开眼笑:“这便对了,为什么非要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呢?”
月华苦笑一声:“是月华太爱较真,过于执着,让邵相看笑话了。”
邵子卿瞬间也有些伤感落寞之意:“娘娘至情至性,多少人求而不得。”
“一蓑烟雨任平生,月华唯独是少了邵相的洒脱,所以才有今日这样狼狈。”
邵子卿突然便严肃起来,眸子里一黯,风卷云涌:“娘娘高看子卿了,子卿看淡的只是功名利禄,视作过眼云烟,沧海云狗,有些东西,那是刻在骨子里的,纵然想忘,想放,也是不能。”
这话分明意有所指,两人之间的气氛无端便有些暧昧起来,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游弋,丝丝缕缕,缠缠绕绕。
月华惊慌地站起身:“今日怀恩亲自下厨,说是做了几样点心,她的手艺极好,邵相若是不弃,便一同尝尝?”
再抬眼打量他的时候,邵子卿已经恢复了一脸的淡然,好似现在的天气,天高云淡,平静无风。
“皇上还在御书房等着一起议事,看娘娘凤体安康,就不再叨扰,臣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