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样罪行?”
李氏吭哧半晌,方才红着脸嗫嚅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鸡毛蒜皮的,就是年前纵容府里下人闹出了一条人命,然后将苦主遗孀寻人贩子卖去了青楼。还有,跟我哥哥一起,卖了两个不大不小的官,还有,那沧州府有个穷县令偷偷上折子弹劾你舅父,被你舅父寻个由头栽赃到他头上贬做了狱卒。还有”
“还有?!”月华听她一桩桩,一件件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简直就觉得触目惊心,忍不住一声呵斥。
“嗯嗯,这些人委实不识好歹,我原本都已经给了他们银两,全部摆平了。谁知道这墙倒众人推,老爷一出事,那些趁火打劫的人就纷纷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全都翻腾了出来,不依不饶的。”
李氏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认定是有人在故意寻衅报复自己,理直气壮。
月华简直勃然大怒,俗话说“食君禄,分君忧”,陌孤寒将户部重任交给他,他不思为国效忠也就罢了,竟然利用手中权势这样肆无忌惮地党同伐异,为非作歹,如何对得起皇上?
自己漫说不能帮,就算是帮了,只怕他更加有恃无恐,还不知道以后会做出怎样的荒唐事情来。
“您这忙,月华帮不得。”月华一口便回绝了。
“什么?”李氏有些愕然,似乎是觉得月华拉扯自家一把那是天经地义,这样不由分说地一口回绝了,简直大逆不道。
“皇后娘娘,您虽然不是常家人,但是俗话说得好‘打断骨头连着筋’,咱们可都是最亲的一家人呐,如今受苦受难的不是别人,那是你舅父!”
月华点点头:“若是舅父舅母有其他难处,月华自然不遗余力,但是此事,委实爱莫能助。”
“为啥?”李氏几乎急得跳起来,却又不得不按捺着心里一股气:“如今皇上那样宠幸你,左右也不过只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后宫不得参政,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更何况,罪证确凿,舅父确实那是犯了王法,你让本宫如何向皇上求情?如何堵天下悠悠之口?皇上定然也不会应允。”
月华毫不犹疑,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留丝毫的情面,斩钉截铁。
李氏立即放声大哭,受了万千委屈一般,涕泪横流:“这整个朝堂之上,贪赃枉法的人多了去了,为何就唯独揪着我们不放?你三舅父分明就是招惹了小人,想要将他置于死地。只要皇后娘娘一句话,杀鸡儆猴,收拾了咬你舅父的那些刁民,此事自然偃旗息鼓,谁还敢出来当出头鸟?没有人上告,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月华被李氏哭哭啼啼的,招惹得头疼,却又不得不耐心劝道:“此事哪里是这样简单,舅父入狱不过一日,就有这么多人一起上告,怕是早就有人谋划,哪里是一句话便能摆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