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早已鼻子酸涩,泪水淋漓,哭得泣不成声,若非如今身份悬殊,怕是早就扑进褚慕白怀中,哭个痛快酣畅。
五年来的心心念念,五年来的提心牵绊,五年来的思念惆怅,五年来所受的委屈苦难,五年来强装的坚强淡然,在这一刻,见到相依为命的亲人,终于忍不住,轰然倒塌下去,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慕白哥哥,”月华红唇噏动,千言万语全都哽在心头,只唤了一声,便不知从何言起,哽咽道:“月华好想你。”
褚慕白将袖中的拳头紧紧地握起,额头隐约可见青筋直冒,万千隐忍:“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边关苦寒,哥哥代月华受苦了。”
褚慕白艰难地扯起一抹唇角:“我是你哥哥,更是父母义子,养育教诲之恩,天高海深。为义父报仇,更是褚慕白的责任,何谈代为受苦?只是,当年抛下你自己一人,无依无靠,一去数载,还不知道这些年来,你受了多少艰难。每每思及此事,便心如油煎。”
月华迷蒙着泪眼,仔细描摹褚慕白的眉眼:“比起慕白哥哥所受的危难艰险,月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安享太平安然,一点小苦楚,算得什么?”
“步尘他说你在常乐侯府过得并不好。”
月华摇头,莞尔一笑:“哥哥多虑,月华如今位及皇后,无边荣华,权势富贵,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褚慕白狠狠地一拳,捶在墓碑石基之上,低垂着头,一直不敢看月华:“真的么?”
月华点头,面上容光焕发,略带羞涩:“皇上对我很好,哥哥尽管放宽心就是。”
褚慕白愣怔半晌,方才点点头,低声道:“那便好!”
两人一时间泪眼相对,默然无言。褚慕白慌乱地移开眸子:“我就放心了。”
“哥哥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说来惭愧,若非你在皇上面前冒险举荐,哥哥如今还仍旧只是一个窝窝囊囊的火头军,就连上战场都没有机会。”
“李将军通敌叛国,自然将军中热血儿郎视作眼中钉,恨不能除之后快。哥哥忍辱负重,比战场杀敌还要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