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难不成不知道她的身份?”
“她自称是皇后娘娘跟前的风仪女官,穿戴又素俭,所以下面人深信不疑,才行了方便,容她自由来去。”
陌孤寒扭脸看了一眼门口:“今日这样冷的天气,文渊阁里又是不允许生炭火的,她便这样一直杵在那里冻着?”
“可不是么,今日阁里光线昏暗,她还靠着窗户根,一边看一边跺脚,全神贯注的,浑然忘我,看那样子冻了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喔。”
陌孤寒不再问,低下头继续批改奏折。
荣祥将他书案上冷了的茶端下去,重新烹了热烫的搁置在一旁,茶香袅袅,带着勾人的热气。
陌孤寒提起朱笔,在奏章之上重重地落下去,却一时间觉得心浮气躁,莫名地就再也坐不住,“啪”的一声合拢了折子,站起身来,一撩锦袍,往外就走。
“皇上,外间风寒。”
荣祥忙不迭地提了狐裘鹤氅跟在身后一溜小跑。陌孤寒却越走越快,足下生风:“我去找子卿问句话。”
这话并不像是跟荣祥解释什么,倒更像是他安抚自己这股躁动的借口。任是风寒雪急,犹如刀子一般割在脸上,却浇不灭心里那股上窜的蒸腾热气。
文渊阁里,月华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样的场景下再见邵子卿。
小太监识得大名鼎鼎的邵相,一路跟随着他上了二楼,自然也早就抢着接过了邵子卿手里的书,但是也忘记了通知正浑然忘我的月华。
月华听到动静抬起头来,正巧邵子卿从一排排书架后面绕过来,四目相对,万籁皆寂。
还是月华当先反应过来,冲着邵子卿缓缓一笑:“邵大人,久违。”
邵子卿恍惚间疑心是在梦里,听月华说话,那样真实,猛然从震惊中惊醒过来,翻身拜倒在地:“微臣邵子卿拜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