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小妹:
为兄一切安好,只是京城一别,倏忽五载有余,弃小妹一人孤苦伶仃而不顾,数载没有任何建树,大仇不得报,为兄委实愧疚。
提笔难言,空有一腔报国热血,只可恨军中小人当道,我与义父旧部将领如今皆遭贬罚,难雪前耻,可恨可叹。
为兄惭愧,遥无归期,月华小妹当保重,莫念。
信中字里行间难掩颓丧与义愤,再看署名,已经是三个月以前,这封信辗转到自己手中,还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关卡。
月华奇怪地问:“这信封口没有被拆开检查的痕迹,也无驿站印章,那便说明并不是走的官路驿站。是如何交到商铺里的?”
“掌柜说是一群前往西凉经商的商人回乡过年时捎带回来的。”
月华低头重新看信的内容,言辞犀利,渗透着赤、裸裸的不满,知道这样的信件根本便过不了军中检查,无怪乎会走私信。
“那便奇怪了,军中一向纪律严明,慕白哥哥是如何将信交给他们的?”
魏嬷嬷摇摇头:“那便没有仔细打听了,左右应该是随着军中出来采购的人手里传出来的,慕白少爷为人义薄云天,受人敬重,向来路子野。”
月华翻来覆去地看那信,心里疑虑更盛。褚慕白在军中职位不低,难道写封家信,连个纸笔都寻不到?竟然寒酸或是说仓促到用炭条书写?难道果真就像他信中所言,如今他已经被贬罚?对于心高气傲,一心杀敌为父报仇的他来讲,又是怎样一种煎熬?
月华沉吟片刻,将信直接丢进炭盆里烧了,一股青烟升腾,火舌迅速席卷了信封。
“娘娘怎么将它烧了?以往的信件您不是都好生保管起来,闲暇时拿出来看吗?”一旁魏嬷嬷疑惑地问。
月华笑笑:“里面没写什么,只是寥寥几字报个平安而已。更何况后宫与边关将士互通信息,总是个避讳,还是计较着好。你也注意,不要透漏出什么消息去,免得被人做了文章。”
魏嬷嬷一口应下,乔祝便打帘进来通传,说是慈安宫里派人过来传话。
魏嬷嬷出去,将人请进来,是个精瘦的婆子,一进门请了安,眼珠子滴溜溜地向着屋子里转了一圈,眼梢就瞥见了屋角的炭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