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又关上,车上只剩她一个。她低头去看握紧的双手,忽地一松,便有眼泪簌簌流下来,砸在手背。
涂嘉霓已经不太记得哭是什么状态,此刻只是生理本能在支使着她,她全身发麻,某一刻想起什么来,便努力去感受眼睛的存在。她努力了,却总觉得触碰不到,只是有东西源源不断地往外掉。
伸手擦掉,又有新的,再擦掉……反复了很多次,最终还是放弃了。
听见“嘟噜”一声,她猛地抬头,就见江澍从车前绕过,随后开门坐上了驾驶位。
涂嘉霓有些呆滞,一时不知作什么反应,只眼泪还无声落着。
江澍比想象中镇定,伸手帮她擦掉眼泪,可涂嘉霓见到他,越是想克制,眼泪就掉得越凶。
江澍无奈,探身掐住她腰,将她提到自己腿上。
涂嘉霓埋在他身前,似乎还闻到淡淡的药水味,江澍替她将
刘海顺到耳后,又轻轻在她背上抚着,涂嘉霓觉得这样抱着不够,手钻去他腰后紧紧箍住,感受到回应,她抬起头来,江澍的表情很淡,动作也轻,伸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无数的话聚在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
涂嘉霓控制不住地颤着肩膀,眼泪模糊了视线,她伸手去碰他的脸,指腹摩挲着。末了,仍是贴近他怀抱,两人紧紧相拥。
等涂嘉霓情绪不再那么激动,江澍低头亲了亲她额头,“想见一见她么?”
涂嘉霓坐直,看着被眼泪洇湿的t恤,她点了点头,却听对面的人很轻地笑了声,抬头看过去,发现他的笑是直达眼底的。
涂嘉霓鲜少露出脆弱的一面,至少江澍没有见过,从医院出来之前,他以为她会和往常一样从容自若,给他提出一系列的解决方法,理智全面地考虑一切可行措施。可等见着了,和想象中很不一样。
他能感受到她身上绵密的心痛,那种彻头彻尾的不知所措和暂时的理智消失。
对啊,她借江虹的口说过,她喜欢小孩子,梦想是当一个儿童摄影师,所以她这样的反应并不难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