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钱庄出来,两人在附近找了个客栈住下。姜姬用信鸽招来附近的魔教教众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发现,京都的魔教人对胖子张皆是赞扬之词。大仁大义、慷慨解囊都是轻的。姜姬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胖子张没当上魔教教主实在是魔教的损失。

把人都赶走后,她背着手在客栈房间里踱来踱去,边走边骂:“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拿着公中的钱做自己的人情,还妄想当教主,要不是我教中尽是学武的痴子,他这种蛀虫早不知道被扒了多少层皮!”俨然已经把魔教当成了自己家。

凌不圣安静的听她骂着,时刻备着茶准备给她润喉。姜姬自己骂了一会,也觉得没劲,便一屁股坐了下来,恨恨道:“不让他把银子给我吐出来,我就白当这个圣女。”

正说着,伙计来说通宝钱庄的掌柜的来了。

姜姬冷笑道:“哼,银子倒是没白喂,这么快就去通风报信了。”

姜姬让胖子张进来。胖子张进门不说话,纳头便拜,连着磕了九个头,才停下来,也不起来,就趴跪在地上。

姜姬假装诧异道:“掌柜的这是干什么啊?”

胖子张也不敢起来,只是微微把头抬离地面,说道:“小的该死,不该拿柜上的钱做人情,请教中兄弟们吃酒。但此事都是小的一人所为,和众兄弟们没关系,请圣女不要责罚别人。有什么罪责小的一力承担。”他虽然跪着,话却说得铿锵有力,不像是认罪,倒像是就义。

姜姬冷笑,这人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认罪避重就轻,只说请人吃酒,全然不提贪污公款的事。房间外面蹲着一溜教众,姜姬要是因此责怪于他,外面的教众就会一拥而入,逼她个法不责众。

但他们实在是忽视了姜姬的功力,外面的埋伏,姜姬早就看透,她也不是会吃人逼迫的人。正道的伪君子她都能收拾,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教中的掌柜的?

现在不处理,不过是因为她有更大的打算罢了。

想罢,姜姬笑着说道:“教中兄弟都是自家人,偶尔请一请他们也是应该的,掌柜的实在是言重了,快请起来。”

一般人要是给了他这个面子,也就顺水推舟的应承下来,胖子张却不肯起来,还发表了一篇小演说。

胖子张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教中就应该有教中的规矩,犯了规矩就该处罚,不然今天我也犯法,明天他也犯法,咱们魔教怎么能发扬光大?今天我用公中的钱请弟兄们吃酒,就是我的错,圣女便该如数处罚,不能因为一时心软,乱了教中的规矩。圣女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姜姬:“?”

这人反倒教育起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