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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好——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沈公子不会还有什么话要说吧?”

“郡主……其实沈某并不只是因为你的闺阁画作流落在外,而出手定下赌约的——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原因。

沈某只是觉得,以郡主这般的天赋才情,却将时间与精力浪费在那些格调不高的图册上,如此……会对你日后的成就有碍。

若是郡主专心致志,不去做那些分散精力的事情,精研西洋油画与大齐传统油画,学贯中西,将来之成就,定然能够光耀千古,名留青史,不可限量——”

沈鹤行虽抬起了头,睫羽却低垂着,正在低声对元少晴剖白心迹——看起来像是完全放弃了抵抗,掏心掏肺的。

???

元少晴闻言,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气他将自己精心绘制的图册,归类为“格调不高”,不能登大雅之堂的东西;笑他竟然如此看好自己的天赋,对自己未来的成就比她元少晴本人还要有信心……

静静思索了片刻,元少晴最后并没有生气,也没有笑,只是有理有据,心平气和的反问起了沈鹤行:

“沈公子——我虽不常关注着玉京城中世家豪族的消息,却也知晓,你十四岁便通过了乡试,如今已是举人老爷,是也不是?”

“……是。”沈鹤行虽不知元少晴为何有此一问,却也如实回答道。

“那么,你平日里是什么也不做,只是专心致志地读书,练习八股制艺吗?”元少晴继续问道。

“并非如此……因沈某在科举一道上,略有些天赋,所以平日里虽然可称得上一句勤勉,但闲下来也时常与同窗们一起游玩,离悬梁刺股,凿壁偷光的程度,却差之远矣。”

沈鹤行继续实话实说,不过……他貌似已经从这个答案中领悟到了什么,方才已经恢复白皙的面容,竟是再次泛起了薄红。

“这便对了——你于科举之道上有天赋,所以即使并未将所有精力都倾注在八股制艺,四书五经上,却也已经取得了旁人难以望其项背的成就……

于我也是同理——正巧,我于绘画一道上有些天赋,平日里虽称得上一句勤勉,却也喜欢在闲暇时画些‘格调不高’的东西取乐。

虽不能将全部精力都投入绘画之中,到如今,却也取得了些小小的成就——我向来以为,绘画之道,应张弛有度,画时便认真画,玩时便认真玩,两者结合,才能走的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