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有道理。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会不懂吗?她懂!
只是,那个人是她的亲人啊,是她的叔叔啊。他将她转学到江城,他供她读书,他供她衣食住行。如果不是他,她现在会在哪里?所以她虽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却又不能不感情用事。
“你婶婶很能干。这么短的时间,她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准备捞人了。”纪天舟说,“我很佩服她。”左鸢说:“请你别再说风凉话。”纪天舟说:“我说的是实话。不过,我不觉得她的行动有用!这也是实话。”
左鸢叹气说:“那又怎样?总得做点什么吧!至少可以让自己的心里好受点。我尽力了。”纪天舟说:“现在谁也帮不了你叔叔,除非他主动坦白交代。我想,这是唯一的路。我说的是实话。”
左鸢深深地叹气。
纪天舟问:“还在自责吗?”左鸢说:“自责也没用。”纪天舟说:“你真的觉得你早点把检举信交给你婶婶,她就有办法遮掩这件事吗?”左鸢说:“至少比现在的结果好。”“你啊!”
纪天舟说,“能不能不要对没发生的事进行假设。”
左鸢说:“如果重来,我会把检举信交给婶婶的,照片也交给她。她和叔叔吵架,总比叔叔被抓好。家破总比人亡好。”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很小声。
纪天舟的车猛地停下来。左鸢问:“怎么啦?”纪天舟说:“呼吸新鲜空气。”
纪天舟下车,又走到副驾驶这边,拉开车门。“出来!”
左鸢下车。寒风吹过,她缩了缩脖子,她没戴围巾。纪天舟将自己的围巾围在她的脖子上。牵着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
“冬天凌晨散步,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纪天舟说。“我的心头现在别有一番滋味。”左鸢苦笑。
纪天舟说:“你这个聪明人,今天也是深陷其中才没看出来。”左鸢问:“什么?”
纪天舟说:“你婶婶早就知道胡娇的存在。你仔细想想。她能把检举信和胡娇联系起来。而且她对胡娇检举自己的丈夫,她对这件事一点儿也不惊讶。胡娇是谁?为什么检举她丈夫?她问都不问,就直接下判断说,这女人真是心狠手辣,不给你叔叔活路。”
左鸢沉思。果然如此。刚才在婶婶家中,她心里自责,没顾得上注意别的事情。
纪天舟见左鸢的表情逐渐明朗,知道她认同自己的话了。于是又说:“既然她知道胡娇的存在,那我推测,她应该是和你叔叔达成默契。大家不要揭穿,维护体面,正常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