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晖和左鸢离开。纪维平翻了翻那沓报纸，审视纪天舟，又嘀咕说：“古古怪怪，每个人都有鬼。瞒着我老头子。”纪维平说：“哎呦，老爷子，这方圆五十米，谁有事敢瞒着你啊，你火眼金睛呢。快去洗澡吧，听话。”

早晨，纪天舟出门，习惯性地往对面瞅一眼，然后才去按电梯。

他开车驶出小区，远远地看见前面有个年轻的女孩。那女孩穿着白色上衣，深色牛仔裤，梳着马尾辫，走在冬天的暖暖的阳光里。

纪天舟的心跳漏两拍。瞬间，他惊喜。瞬间，他又失魂落魄。急刹，他的车停下来。冷静，冷静。

不，不是小夏。是云朵，不是小夏。云朵和小夏在体形上有几分相似。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云朵的背影，如此惊喜，又如此失魂落魄。短短几秒，他从天堂跌进地狱，遍体鳞伤，从心理到生理都在痛。

纪天舟的头垂下来，落在方向盘上，不小心按响喇叭。朵朵回头张望。他摇下车窗。“朵朵，去上学吗？我送你。”

云朵坐进副驾的座位，顺手扯了扯悬挂着的平安符。“小纪哥哥，我好久没看到你了，你好久没送我上学了。”纪天舟笑说：“也没有好久吧。最近案子多，挺忙的。”云朵说：“没有好久？我上次坐你的车，这里还是小铃铛，不是平安符。什么时候换的？”

纪天舟说：“小铃铛坏了，朋友送我平安符，保我开车平平安安。”云朵说：“我送你的小铃铛，也能保你平平安安。”纪天舟说：“小铃铛我没扔，留着呢，修好就挂上。”云朵说：“这还差不多。”

纪天舟又说：“最近挺忙的，案子多，其他事情顾不上。”云朵问：“是连环杀人案吗？”纪天舟说：“这你也知道啊。”

云朵说：“网上都这么说。凶手是变态，专杀老男人，还扒光他们的衣服。”纪天舟说：“谣言，不信，不传。”云朵说：“那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呀！”

纪天舟装模作样地沉思片刻。“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更不能在网上乱说。”云朵表情郑重地点头。纪天舟严肃地说：“凶手其实是一个女人。”

云朵惊问：“女人？”纪天舟说：“对，女人，而且是留着大波浪头发的女人。”云朵惊讶说：“啊？”

纪天舟问：“朵朵，你有没有印象？留着大波浪头发的女人。”云朵茫然地摇头。纪天舟继续启发她说：“当年你爸爸被杀，凶手也是留着大波浪头发的女人。”

云朵恍然大悟。“对，是大波浪。我记得！爸爸也是这样死的。现在可以抓到凶手了，对吗？”纪天舟说：“还在调查。”云朵说：“要调查到什么时候？我和妈妈等了多少年了。”纪天舟问：“你妈妈很关心你爸爸啊？”

云朵低下头，伤心地说：“从我懂事起，他们就吵嘴打架，后来还离婚了。但是我知道，其实主要是我外公外婆不喜欢爸爸，撺掇妈妈离婚。我还记得爸爸死的那天晚上，他过来要钱。妈妈当时没给他，后来她却趁外公外婆不注意，两次跑出去找爸爸，给他钱。”

第42章 第4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