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翻来覆去,想了很多,直至半夜,睡意朦朦间,觉得有什么轻微的声响,她刚刚撑起身子,想要下去探个究竟。
哪晓得,床帐突然被掀开,一个黑衣人站在床前,阿桃双目瞪大,还没来得及惊声尖叫,下一刻,黑衣人一个手刀劈下来,阿桃晕了过去。
鹫峰因为地势极高,后山还有一座瀑布,所以夏日雨水充沛,冬日飞雪不断。
已至四月,天气还难以捉摸,这几日一直阴霾,晚上时不时飘着雪花,大风呼啸,叫人如何办的好典仪,真真把礼官急得睡不着觉。
好在四月十二日正式仪式这天,天公作美,开恩放了晴,虽然云雾有些重,但相信到了太阳出来后,必然雨过天晴。
燕珩随着文武百官一同登上八百多阶山路,随着高度增加,景色变幻,从青绿葱葱,到云雾缭绕,再到白雪皑皑。
前方的武官走的很快,与后面的文臣宫人等拉开差距,久而久之,出现了不大不小的断层。
而燕珩就行走在断层中,不经意间抬头看,前面的人和后面的人都埋没在浓雾中,他一个人停顿在青石台阶上,犹如置身梦中仙境。
燕珩极目远眺,望着中原的方向,想象那一片灿烂盛大的故国美景,平添诸多感慨。
在驱除鞑虏、复立故国的这条路上,他就如现在的境况,前面的人奉上血肉,早登极乐,后面的迟迟不能赶上,眼下唯有自己在中间,坚守着,支撑着。
爬了半日,燕珩的膝盖已经酸软,双脚轻微发抖,每走一步,都要花费全身的力气,他低着头走的很认真,很仔细。
可不小心,滑了一下,茂竹三两步冲上来,及时地扶住燕珩,茂竹轻声道:“陛下,小心。”
燕珩握住茂竹的手,笑道:“楚国就快没有了,我这个傀儡皇帝终于不用当了。你就不要再叫我陛下了。”
茂竹应下,“好,那就不叫。只是,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燕珩一面走,一面思索,须臾,他说:“叫我先生吧。”
燕珩道:“我自进学字念书起,就喜欢先生这个称呼,平直亲切,只可惜…”
“可惜什么?”茂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