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秋撇撇嘴,“要尸首回去有什么用?摆明了就是来要钱的!”
“哎,画屏也是个命苦的,没摊上好主子,又凑了个没人味的哥子。”润夏对画屏印象不坏,觉得画屏平日里不多言不多语地,总归不该落得这么个结局。
“……你们最后一次瞧见画屏是什么时候?”梁淑甯开口,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认秋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一次,好像就是姑娘芳辰宴那日,当时瞧着她身子好好的。”
“这么说来,最后一次瞧见过她,是约莫三日后清晨,那日恰逢奴婢告假回家,与她撞了个照面,”润夏本家与画屏同个庄子,碰见了也唤得上一声“姐姐”,算稍有些交情,润夏挠了挠头,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境,“当时画屏衣裙上沾了好些泥泞,问她答是一早去给杨念姑娘抓药去了……”
这话漏洞百出,且不说长公主病了这么些年,府里御赐的药材恐怕比外头药铺种类还要齐全些,就算是真有什么奇珍异味要一大早地去采买,怎么这吃药的杨念好好地,抓药的却没几日就离奇病死了?
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如今画屏的尸首失踪,也不知是烧了还是埋了,甚至什么时候死的也不得而知,梁淑甯眉心直跳,她心里知道这些年来杨念手上不止一件人命桩子,可身边的婢女这样离奇暴毙,这全然不符合杨念心思缜密的行事作风,究竟因着什么事教她这么急于清扫门户呢?
正当梁淑甯接下来几日,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周双白的时候,长公主府上竟来了稀客,太子何轸。
何轸徽州巡视归来,马不停蹄地一头扎进长公主府来,说是知道府上的二位妹妹精于书画,特意搜寻了徽州的宝墨云宣,赠与梁淑甯与杨念二人。立储的节骨眼上,一向怯懦谨慎的太子轸怎会这样沉不住气来亲近长公主府和覃家呢?
母亲显然不愿参与政事,为避嫌只得称病,便教她与杨念前去作陪。三人一并在园中漫步,杨念今日精心妆扮过,人都说小别胜新婚,太子徽州一去半月之久,再见美人自然挪不开视线,以至于连梁淑甯都察觉到,此二人之间关系绝不简单。
可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梁淑甯不敢确定,只好称身子抱恙先行一步,由杨念代为送一送太子轸。
留下的二人虽于礼不合,却并没有丝毫介意外人看法,反而寻了一处暖亭坐下。
何轸性格拘束,可毕竟是个男人,犹豫再三,还是上前半握住杨念的手,问道,“念念可好?”问话的同时,眼神游离处却是杨念尚平坦的小腹。
杨念嘴角挽出一个可人的笑来,随即垂下脸来,“劳太子殿下挂心,我们一切都好。”不是我,而是我们。
何轸一听明显有些兴奋,“念念可是找郎中看过了?可确是有了?”声音都忍不住轻颤起来,太子何轸府上有三位侍妾,却偏偏无一人得以怀上子嗣,对于太子来说,是一个极为致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