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都升腾弥漫着烈酒的香气让人迷醉,像迷药一样晕人。
白啸泓自顾自地说了半晌,季杏棠头枕着缸沿好像醉倒了。白啸泓脱了衣袍跨进了浴缸里,揽着季杏棠让他坐在怀里。白啸泓转着那把泛着寒芒的刀划裂了自己的手腕,很快满池的红晕,血腥参杂着酒气有些刺鼻,可是怀里的人被酒里的迷药迷晕了。他又握了季杏棠的手,刀刃在他腕上比划,说道,“我还有一句话告诉你,我真是恨你。”
第40章 新的开始
“小姐,老爷吩咐了不让你随便出去。”小厮怔怔地拦住一个女子,这是娴淑的大家闺秀?和第一次见面不太一样。
这女子打扮的很新潮,完全是百乐门里的舞小姐穿着,褶皱花边的粉色蓬裙,白色的蕾丝手套衬得手指纤长,手执蓝羽花扇半掩着面。戴了一顶圆顶小礼帽,珍珠发卡绾了一头小波浪卷到腰际,一双桃花眼花了粉影又柔又媚,看起来真是热情漂亮。
女子哼了哼嗓子扭起了臀,娇娇柔柔地说,“喂呀,好哥哥,你偷放了我爸爸也不会发现的。”随即冲他抛了个媚眼。
女子踏着高跟鞋,走了一步一不小心跌到小厮怀里。小厮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胸头肉”,小厮因如此轻薄又羞又臊,再对上女子瞪大的眼,忙慌了神,“少、少爷。”
“女子”猛推了他一把,扇子扔了老远,站稳、扶正胸前的馒头,提溜着鞋大八字步就嬉笑着往外跑,“小爷不陪你玩儿了!”
此时暖春三月,今天怡聚银行开张剪彩。
许多金融家西装革履齐聚一堂,上海沃土当真是金融界的天地。
季杏棠的面子很多人都是要给的,可总有那么一两个“不屈淫威”的不肯给。
季杏棠一身熨烫的板直的西装,正在新落成的怡聚大厅门口指挥着伙计挂匾额,幅条用的是最好的白色杭州织锦,玻璃边框也镀了一层薄金,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上面的字是一个一个沓下来的,并请最好的绣娘刺上去的。
季杏棠满意地点点头,正转身离开碰着了许宝山,和颜悦色道,“宝山兄。”
“啧啧,还真把这匾额挂上了”,许宝山摸着下巴打量,“章士京那小子故意辱煞你,你挂出来让他嘲你?”
章士京无从说起,说白了就是一个有才无财的穷酸书生,写的好一手字。季杏棠找他给题副字,新公司开张图个吉利体面。谁知去到时,那人伏在桌子上醉的稀巴烂,一听说流氓头子也敢玷污了读书人家的门槛,一句“不敢让二爷贵步邻贱地”把人拒之千里。季杏棠不愠不恼,站在院子里等他接见,过了半晌,章士京出来撒尿见他还没有走,着实气恼,他自持读书人的清高,不予理睬。忽地看见哈巴狗抬腿在墙根撒尿,章士京就借机折辱季杏棠一番,他手挥狼毫正楷题「不可随处小便」属字:士京予狗,写完了纸笔一扔。许宝山在一边看的窝心,这给狗题字都不肯正眼看人,分明侮辱,气的想揍他一顿。季杏棠拦住了他,捡起地上的宣纸,绕轴卷起,又拱手说道,“多谢士京先生。”
见季杏棠笑着没有说话,许宝山兀自说道,“小处不可随便,士京予。有点儿意思,你也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原是季杏棠让人颠倒了一下字的顺序,充满嘲讽意味的“不可随处小便,士京予狗”就变成了治事省理之言“细节决定成败,小处不可随便。”至于“狗”,只当不曾看见。这幅字,季杏棠以一支软毛狼毫和一方砚台当了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