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内容告一段落,我把文件整理好发送给Judy,她却撑着下巴看着我,像在观察,也像在思考。我和她对视,她坦然地对我笑笑。
“今晚我打算请大家聚餐,互相熟悉一下,地方我订好了,就在蓝稍。二位记得参加。”
蓝稍是承办大型聚会的酒馆式餐吧,一年前,被某平台的知名博主做视频推荐后变得炙手可热。
我下意识看向裴雁来,他没明确表态,我犹豫着想说点儿什么,Judy的手机却响了。
她扫了眼屏幕,没接,拎起链条包起身:“我中午还有约会,就先走了。”我也站起来,错身而过时,她笑笑:“晚上七点,不见不散。”
近十厘米的细跟高跟哒哒走远,办公室里只剩我和裴雁来。
我的工作结束,但古怪的是,裴雁来没按惯例逐客,他闭目养神,不动声色。我该走的,但我不想走。“裴,”话到嘴边,我改口道:“裴雁来。”
他闭着眼:“嗯。”
裴雁来是我的难题,他一出现,我就抓耳挠腮形容狼狈,但偏偏分值致命,我不能放弃。我踌躇两秒,问:“何为思怎么样了?”
这个名字在鼎润被消音,虽然私下里议论的人不少,但明面上成为了禁词。似乎只要被叫出口,时间会被拉回那场不能多谈的混乱,然后“裴雁来”这个关键词就避无可避。
当时兵荒马乱我慌不择路,看起来虽然吓人,但现在回过神来,我知道他下手时心里多半有数。
但……
那可是裴雁来。
清风明月,松山白雪,绅士又性感,待人接物分寸感极佳,入职半年从没见过他冷脸。
但就这么一个人,差点儿当着鼎润上下的面把人打成猪头不说,事后还能沾着半身血笑得优雅不迫。审美上,这一幕如果放在荧幕肯定会有人大喊“fabulous”,但在现实生活里亲眼目睹,可就完全是反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