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哥儿一生下来便没有她陪在身边,而在杭州那时候秦卿卿使计下毒,慈姐儿那易于常人的肤色便是拜她所赐。好好儿的一个女孩子原本生的花容月貌,却有这样的缺憾,怎不叫人心疼,点翠心里清楚相公那般的纵容慈姐儿玩闹,岂又不是一种补偿。
如今慈姐儿年纪尚小,可能还不知道她这肤色的差异会给她带来世人异样嘲笑的眼光,若是再大些,定然是要多想伤神的。
“这秦卿卿着实该死!”点翠突然脱口而出。
冬雪吓了一跳,道夫人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咱们和她一个在京城一个在杭州府,日后必然是永不再相见了的。
点翠悠悠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为何,最近就老是会想起她来。也是,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罢了,想她作甚。”
上辈子那秦卿卿与袁知恒有那么一段夫妻姻缘,她原本这辈子也免不了如此,却没想到是虚惊一场。
“好,不想她,咱们接着给允哥儿做衣裳……”点翠笑了笑道,这心里却还是一肚子的心事,相公那边许久没有消息,也不知如何了。
外头的两个狱卒进来送饭,其中那女狱卒因着参与为点翠接生,便对点翠怀了些亲昵之感的。毕竟在她手中都是送走人命,那次还是头一次迎来新生的。这使得她觉得自己的这双手不仅只有血污,还透着圣洁起来。
“夫人,今儿吃面,我从外头买了些羊肉浇头来,你尝尝?”女狱卒从破旧的食盒子的最底层端出满满一碗的羊碎肉来端给冬雪。
“有劳大人了。”点翠对谁都是和和气气,温温柔柔的,半点没有她兄长就是大理寺少卿的跋扈和矫情。这便更让这牢中的几位狱卒好做的多,这心里对她也不会那么嫌烦。
冬雪瞧着另一个狱卒没注意,捻了一颗小小的金豆塞在女狱卒的手中,女狱卒愈发的欢喜激动。索性催着另一个狱卒去旁处送饭,她倒做了下来,小声与点翠说起外头的闲话儿来。
“夫人真是好命,不仅有咱们少卿大人这样一位相护的兄长,就是那位嫂嫂对你这上心啊也是少见。”
“大嫂她在未嫁入归家时,与我也是手帕至交,这情谊自然也好些。”点翠手上的绣花针穿针走线的,那女狱卒瞧着有意思,按理说这位可是个高官的女眷,没想到还亲手绣衣裳。
“夫人真真儿是贤惠,也怪不得袁大人这般看重与您,有您这般的当家主母在,院子里定然安稳。甭管那些个妾怎么闹腾,也不过是因着您没在少了主心骨罢了。”女狱卒这话确是在安慰点翠的,她心里其实在暗中叹息,这么个温温柔柔的夫人当真能对付的了那些个花里胡哨的小妾去。
点翠停了手中的绣花针,有些不解也有些好奇:“大人为何有此言,可是袁府那边有什么……”
“哎呀,可怜的夫人,这几日整个京城都传遍了,你府上那五个妾室,吵闹的厉害,一日有落水的,一日又有吃坏了肚子出糗的,还有睡梦中被铰了头发的,甚至还有位差点毁容的……这动静闹的太大,都闹到皇后娘娘耳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