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远处的路灯和月光,巷子里面没有任何照明物,这也就导致了这条巷子在夜里的存在感骤然降低。而掩住行李箱的杂物,就在入口处的墙角夹缝里。
隐蔽的环境加上大雪的天气,要不是那个喝多了的混混,这箱尸块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发现。
孙覆洲下车后,习惯性地开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多亏了他们听了邱云的话没爬高架,虽然比平时慢了许多,但相比那边因为走了高架,到现在还塞得跟腊肠似的刘承凛,他们这一队已经算及时了。
“里面怎么样了?”孙覆洲迎面就看到有一个民警等在警戒线外头,肩头落满了雪,旁边法医跟民警们不断地进进出出,勘察现场,忙碌的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特地留下来等他们的人,是分局的警队队长黄伟,三十好几,很壮,说话有些口音。
他一边给男同志们递烟,一边向他们说明现场的情况:“我们在现场仅发现一个二十八寸的拉杆箱,装着下肢和部分内脏,肢解的手法特别精准利落,凶手很有经验,还用防水布包了好几层,血水完全没渗出来。”
刑侦队的技侦们都自觉地分散到现场的不同位置。
孙覆洲把烟夹到耳朵上:“嗯,你有什么想法吗?”
虽说是自己辖区,这黄伟却是毫不顾忌,脑洞可以说是大开大合。
他谦虚一笑:“也说不上是想法——我觉得吧,凶手把人的胳膊腿儿卸得这么熟练,要不职业相关,要不经验丰富,都是为了掩盖痕迹,但您不知道,特别蹊跷的一点就是,有个身份证被凶手在尸块上面的,就‘特意’放在最上方——如果啊,我是说如果,身份证不是死者的,您说像不像特殊标记、预告犯罪,身份证上的人就是下一个被害者?”
不得不说,这个黄队长一看就知道年轻时没少看犯罪小说,一箱碎尸,立马推出一宗迷雾重重的预告杀人案。
附近看热闹的群众围了不少,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一二。
虽然警方已经尽量把警戒线的范围扩到了最大,但巷子就这么窄,总不能拉到大马路上。
眼看着因为这番无凭无据的推测,而可能引起的市民们的恐慌,孙覆洲觉得自己有必要挽回一下。
孙覆洲晃了晃手,摆出架子,侧过上身,就冲着媒体手里的收录设备,义正言辞道:“黄队,咱们警方破案讲证据,不能全凭臆测,西水区是樰城近年的重要发展地区,上级特别重视,出了这种事,就是我们不过年了,也不会让凶手得意,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躲不过法网恢恢,也请市民们不要以讹传讹,增加警方的办案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