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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摘玉来得很快,他风采依旧,只是看上去有些疲惫。谢欢兮已经近三天没有见过他了,自从那日他在高塔下将她接住,而后她又目睹了游归煜身死塔中,心里万念俱灰,根本没注意迟摘玉。
此刻再见到迟摘玉,她看着那张风流倜傥的英俊脸庞,竟恍然发觉有些陌生。
谢欢兮此刻坐在一堆杂乱的志记里面,看起来落魄又可怜。她这个样子看得迟摘玉心中并不好受,走上前去拉谢欢兮的手腕:“欢欢,别坐在地上。”
谢欢兮在迟摘玉没来之前,心中闪过许多的开口方式。想了怎么样去说,怎么样套话,迟摘玉不承认又怎么办。然而现在真的见到了迟摘玉这个人,她却忽然像没了力气一般,闭了闭眼睛直接问道:“表哥,我大哥是你杀的吗?”
迟摘玉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良久,他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声音艰涩:“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他从来没有碍任何人的道,他不曾做过谁的眼中钉,甚至就连我爹都不屑于除掉他。他原本就是该平平安安无忧无虑的走过这一生的。”谢欢兮低声道,“可是,他抓住了你的把柄。”
“捉水鬼……虽然这件事并不是大事,可是透过这件事情去看本质,却不难发现,原来我们并不是一道上的人。表哥,我们本不是盟友,对吗?”
“你杀了我大哥,是因为你发现他知道你的把柄,你怕你暴露,你怕我知道,对吗?”
“去漠洲荆川的路上,我被杀手掳去了一处深山,在那里我见到了一个戴着帷帽的人。他的身形很熟悉,熟悉到每次一闪过那个念头我都会狠狠掐灭,因为我不愿意相信更不愿意怀疑我的朋友。但那个人就是你,对吗?”
谢欢兮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在这之后,二人之间的沉默异常良久。最终迟摘玉动了动嘴唇,嗓音沙哑难听:“对。”
“原来你一直都想杀我。”谢欢兮喃喃自语。
“我没有!”迟摘玉大喊出声,而后他却半晌无话,最终叹了一口气,默默地重复道:“我没有……”
我曾经的确想过杀你,可是现在……我没有。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迟摘玉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是我曾经将输赢看得太重了,可是现在……我有更看重的东西。”
“是什么?”谢欢兮轻声问。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