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丹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遂趁热打铁:“堂堂一阁之主为何花如此大的价钱请一个暗卫吃饭?若秦舞阳不是哥哥的暗卫,白阁主还会这样待他吗?”
“恕属下愚钝,听不懂少主的话。”
姬丹将酒壶放了回去,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怀疑你勾结秦舞阳,妄图监视哥哥。”
“胡说!我…我怎么会监视主上?!”白阁主的老脸顿时变得煞白,“我想拉拢秦暗卫是不假,但绝非是为了监视主上……我,我活腻了也干不出这种事啊!”
“你干不干得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哥哥信不信。好在这一桌的酒菜秦舞阳是一口没动,足见其赤胆忠心。白阁主如有什么异议,待我修书一封,你就等着在黄金台的地牢里向哥哥解释吧……荆轲,准备得如何?”
姬丹说完,荆轲上前一步,目光淡漠地扫过面色已相当难看的咸阳阁阁主,开口道:“属下已将‘鹿鸣笙’的账单拿到手,只要少主一声令下,属下立刻带上书信和账单动身前往蓟城。”
姬丹暗中观察,对方神情的细微变化皆被她尽收眼底,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她便转身让荆轲伺候笔墨。
“且慢!”白阁主慌忙开口,汗如雨下。
他知道,一旦这信送出去了,自己就真的完了!即使到时候主上让他和秦舞阳对质,可有些事情终究说不清楚……而他最怕的,就是说不清。
“少主恕罪!属下刚刚所言实属无心之语,属下对少主绝无大不敬之心,更是万万不敢在主上面前玩花样啊!”白阁主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那张老脸上的五官皱在一起,看上去有些滑稽。
姬丹与荆轲暗暗对视一眼,心知这招连吓带蒙终于奏效了。
“我相信你的忠心没用啊,问题是哥哥只相信证据和自己的判断。你也知道他的脾气秉性,若是他认定的事,别说是我,鞠武先生都未必劝得了。”姬丹不为所动,继续添柴加火,大有不把对方逼崩溃誓不罢休的架势。
白阁主真要疯了,竟糊涂到扯着姬丹的袖子讨饶:“少主救我!”
姬丹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假意俯身安慰道:“白阁主这是作甚?有话好好说嘛……你要我帮你也行,只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不就安然无恙了么。”
“多谢少主!多谢少主!”白阁主自知有救了,一个劲地点头哈腰,“此大恩大德,属下铭记于心!日后定为少主效犬马之劳!”
“犬马之劳就不必了,我且问你,鼍胶一事你知道多少?”绕了那么多弯子,姬丹这才问到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