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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方长桌,许慎打量骆远,这是一直陪他长大的邻家哥哥,他温和,善良,体贴,周到。

可人长大后,真的是会变化的。

许慎似乎觉得很可笑:“那你要跟我订婚这件事怎么说?”

“跟你订婚不过是权宜之计,”骆远巧舌如簧,“许家的声誉很好,哪怕是破产股市动荡都很小,若是传出我们订婚交好的消息,这对我们两家都有好处。”

“按你这么说,”许慎慢慢地道,“我们家破产,这件事你非但无过,反倒有功?”

江恪看好戏似的打量这一切。

骆远强迫自己不去注意江恪的存在,低下头,满是诚恳与难过:“怎么会有功呢,骆家最大的错就是没有足够资金帮许氏度过难关,摆脱破产命运,关于这一点,我到现在都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都到这步田地,许慎才算是真正看透骆远为人,他静静地道:“骆远,许氏破产,你的功劳最大。”

骆远愣了下,不敢置信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慎,你是在怀疑我?”

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片皮革,许慎放到桌上:“天然皮革换成人造皮革,导致所有货物全都质检不过关需要返厂重做,再然后因为工期超时未能按合同规定时间发货,许氏在支付巨额赔款后不得已破产。骆远,你清楚是怎么回事吧?”

扫了眼桌上的皮革,骆远一颗心直坠谷底,后背沁出一身冷汗。

这件事骆家摘得干干净净,许慎是怎么追查到的?

“小慎,这怕是其中有点误会吧?”骆远平复呼吸,尽量维持平静,“发生这种事我很惊讶,但骆家与许氏合作多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骆家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没想到这种时候骆远仍旧执迷不悟,从刚开始谈话到现在,许慎已然给过他机会,可骆远依旧半点悔改意思都没有,反而一错再错。

他站起身来,牵着唇角笑了:“我也很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做。回去后我会正式起诉骆家,我们法庭见。”

江恪也跟着站起来,随许慎一起离开。

骆远心里慌极了,如果没有正经证据,如果没有十足十的把握,许慎是不会起诉骆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