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熙看了最后一眼,那个玉树临风为他们这些孩子撑了一辈子男人,眼眶欲裂,含着最后的不舍,头也不回的越上城墙,无视腿上强烈的疼痛,远离了皇宫。
楚中华用尽力气挡住黄丞卫,为楚熙争取了离开的时间,可一人终不敌万军,没多久被数柄长剑架住脖颈,跪压在地。
黄丞卫分支首领宋七一脸心惊胆战的单膝跪在魏棕面前,“大人恕罪,是臣疏忽大意了。”
“无事。”魏棕一步又一步,如闲逛似的走到宋七面前,将人扶起,“太子殿下武功不在本官的之下,这是本官疏忽才对,不怪你。”
“那……容郡王……”
楚中华心头一紧。他是否能活下来其实无所谓,但他还是希望能为楚国留下最后的皇家血脉。如今楚国势衰,灭国也只是迟早的事,没有魏棕也会有其他人。所以,他如今能做的,也仅仅只是留下最后那点香火。
当然,他也不希望他们活下来之后,不要有什么复国之念,没有任何能力,这复国都只是空想,到了最后也只是死于未知然后成为这历史长河中的一粒尘埃。他们只要平平安安活下来,然后找一个喜欢的人,结婚生子,欢欢喜喜度过余生就好。
“不必管他,苏将军不日便能赶回皇城,届时,谅他楚熙在西境有多大的威严,也只是无用之人一个。”
魏棕抬手无谓的摇了摇。
苏成立啊!军中威风八面的骠骑将军也被丞相收入囊中了……
楚中华认命地闭上眼睛,犹记得那日姣姣还在他耳边说,苏成立与魏棕是至交好友,他还曾想过,苏成立有着正义之心,不会和魏棕是一路人,如今看来也只不过是他可笑至极的幻想。当初父皇准许魏棕养黄丞卫时他为什么没能出言阻止?为什么发现丞相有些不轨之心时,他又为何没有上报?
他那时是怎么想的?
他想,他那时是有私心的。
魏棕其实比他年长不了多少,按年龄来说他们还是同一辈的人。但魏棕天赋俱佳,不论是才华,还是武艺。所以魏棕年纪轻轻便成为了父皇身边的心腹,他十岁时父皇让魏棕来教导他,魏棕那时的身份是太子太傅,后来他及笄之后,魏棕也成为了楚国最年轻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说起来,魏棕是太子太傅的那段时日是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魏棕那时亦师亦友,他们什么都谈得来。正因如此他没有阻止,也因为没有实质的证据说明魏棕有谋反意图,他一直在自我催眠。
事实证明,他错了,错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