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倒是不装孙子了,什么话都骂的出来。

都是在胭脂巷呆久了,耳听八方听来的,什么,“小浪货,骚蹄子,□□花,水蜜桃,抽死你”之类的塌上用语,他手腕子疼极了,也不求饶,张着嘴巴乱七八糟的骂。

小娘皮这厮也是个惯会整人的,对付这种市井赖皮,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生不如死,她厉着声气说道,“死有什么可怕的,我先折断你的手脚,把你的子孙根切了,扒光你的衣裳,挂在水河桥上,你的血会滴到水里,慢慢流干,那声音多悦耳啊。”

“让过往的人都瞧瞧,噢,对了,你适才说的身世多感人啊,我请人刻成字牌,系着一根绳子,拴在你的脖子上,供来往的人鉴赏好不好,让别人也叹叹,指点指点你可贵的气节,不怕死啊那还不简单,我也舍不得你死啊,赖活着呗。”她说着另一只手还拍打着尤坛的脸。

一下比一下重,她的掌心都红了,就是不停。

尤坛越听,眼睛瞪得越大,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子。

她那双水汪汪的眸子,就这么纯纯地看着你,眼底的认真和流露出来的狠厉,煞人的狠戾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年芳不大的女子身上呢,既矛盾又觉得合适。

让人觉得热血沸腾,仿佛这是她本来就该有的,是她眸光天生带的光彩。

有一瞬间。

尤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他服了,手腕骨疼的冷汗直冒,他喊,“女侠饶命。”

尤酌留他一条命,将他带回酒坊,给了个名字。

教了他几手招式,充当酒坊的掌柜,跑堂,打手,即收银子又擦桌子,还要掌后厨的勺,时不时还要给小娘皮捏捏肩膀。

尤坛刚开始学了几招,想要出其不意的跑走,但都被小娘皮抓了,回来就是一段好打,他皮糙肉厚,虽然打不死,但小娘皮专挑命门下手,外表看不见,内里疼得要死。

第二日还要照常抬酒,摆桌子。

偶尔手松了,酒要是摔坏了,又要挨,尤酌下手不留情,尤坛后面也就乖了,小娘皮说的对,他就是欠揍,揍揍就老实了。

尤坛后面不想跑,也不是她嘴里说的这样。

酒坊对他来说算是有了个栖身之地,他再也不用风餐露宿,睡街头担心被人赶,睡树上担心掉下来,不用偷,还能吃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