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似乎把李道长当做了那给天子治病的良方,但是乔琬心中却隐隐觉得,此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荣谌是翌日见到李道长的。
天子愈发病重,传旨让太子到福宁宫,但未提因何事召见。东宫的官员都猜测,如今只怕是要太子监国了。
小黄门为太子揭了帘,福宁宫内融暖如春。
荣谌进了天子养病的暖阁,这里只浮着淡淡几缕的梅香,竟丝毫没有药味。有一瞬,他几乎以为天子病重是父亲设的局。
谷廷仁出来见了礼,引着太子来到了天子塌前。
天子不愿卧床,如今还披衣坐在塌前看折子。只是他如今清减了不少,与前些时候的神采奕奕相比,面上竟露出了灰败之色,仿佛这段时间有人渐渐将他的生气抽离。
荣谌不禁面露忧色,但很快又掩饰了,忙上前行礼问安。
天子只是笑道:“谌儿不必多礼,快起吧。”
荣谌起身,发现塌边侍立着一位道人。
此人须发皆白但目蕴精光,哪怕在天子跟前,依旧泰然自若,确是有几分玄妙的出尘之感。
天子道:“这位便是李道长。”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常。不知这道人昨日与天子说了什么,竟让天子不计前嫌,依旧让他在近前侍奉。
那道人微微一笑,目光似是细细打量了太子,但很快又垂首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他行了礼,便又退至一旁。
荣谌皱眉,今日父亲若有事吩咐,为何有这道人在身边听着。然而天子的意思很简单,确如东宫官员猜测那般,他想让太子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