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琬思量,若是要动东宫六局,第一个便是要拿典膳司开刀。毕竟按照她之前所想,前世太子无端病重,这典膳局也是极易动手脚之处。
在午膳撤下去之前,乔琬只嘱咐道:“我素来不喜用药膳,平日只喜顺应时节的新鲜食材。司馔若有心,记得此事便罢。”
“喏。”两位司馔忙应声退下。
略歇了一歇,乔琬今日还有一件正事要办。
“清佩姑姑,前日在长春宫,太后娘娘提点我要处置司寝宫人,”乔琬道,“昨日我已经问过太子殿下,他无意擢升那宫人,今日便送出东宫吧。”
清佩姑姑明白太子妃的意思,当时太后与贵妃各赐了一位司寝宫人,其中一位却因私自用掺了毒的催情香而暴毙。
司礼监和金鳞卫便查无果,另一位司寝宫人只一口咬定毫不知情。为了不声张此事,也为了探查党羽,她在东宫被圈禁了多年。
如今由太子妃处置却是个好由头,至于她出了这东宫,又会被带往何处,就不是她们所能知晓的了。
这位司寝宫人姓唐,她是被人梳洗更衣后带到会宁殿前的。
玉京的春日总少不了牡丹与月季,仲春午后的日光照得满庭花香醉暖。乔琬是在几分昏沉间见到此人,顿时醒了神。
那少女因几年的圈禁,面色苍白如玉,身量瘦若纤柳。她眉尖微蹙,眸中含泪,虽是素面却不让桃李。
太后娘娘当年确是认真替太子选的人。
那宫人在殿外认认真真地磕了头:“奴婢多谢太子妃娘娘恩德。”
乔琬只是行事之人,她不知这宫人被送出东宫,又将何去何从,并不想应此谢恩。况且此人与当年毒香一案有何牵连,还未可知。
“出了东宫,好自为之吧。”
那宫人结结实实地又磕了三个头,没再说什么,顺从地跟随武婢、内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