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敢答应,萧氏忙道:“给娘娘请安是应当的,并没有这般娇贵。”
太后娘娘道:“请安是你们的孝心,不让你们来也是我的慈心。你们若是因为来看我而病倒了,我便是到了夜里都无法安寝,反而不美。”
乔琬细声道:“娘娘能如此说,就是爱我们的一片慈心了。柔安与母亲只能赶紧强身健体,前来请安也不再生病,以报娘娘慈恩厚爱。”
闻言众人皆笑了,太后娘娘指着她道:“你如今越来越会装乖了,竟是和谁学的?”
乔琬满脸无辜:“柔安不过是只会说些大实话罢了。”
“陛下,今日散得晚了,已到了膳时,”谷廷仁躬身道,“是在此传膳,还是回福宁宫?”
天子放下笔来,看了看窗外:“如今白昼愈发长了,朕竟是没有发觉。”
裴知见天子起身,便将笔墨与奏章摆好,一会儿自有内侍整理。
“摆驾回宫吧。”天子说。
落日西斜,柔和的金晖照在宫巷内,将一路上宫灯的影子拉长。刚刚点亮的宫灯,与这落满乾坤的晚照相比,正是犹如萤火。
天子有些疏懒地乘着肩舆,突然问道:“今日午后太子是去了哪里,怎么传了那么久才来?”
谷廷仁一愣,悄眼看向裴知。
裴公公此人惯是沉默寡言,但却十分得用。他垂首答道:“太子殿下午后去了长春宫请安,今日宣宁侯夫人与柔安县主入宫。”
天子闻言便笑了:“太子平日里克己复礼,但面对心仪女郎,终是有几分莽撞的少年气。上回柔安进宫,他也让他妹妹约了人家见面吧?”
谷廷仁笑道:“太子殿下正是慕少艾的年纪,他与柔安县主少时相识,真是竹马青梅哩。”
此话正是说到了天子心上,他微笑着长叹一声:“朕与梓童也是少时相识,倾心多年,方得求娶。如此想来,太子肖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