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琬与她有几分天然的亲切,但笑不语,也不觉得失礼。
仆从们在亭外,并没有入内,乔琬亲自给清佩姑姑倒了茶:“姑姑与我相识一场,也知道我有几分愚钝。如今请教姑姑,当日在玉清观,我该如何做?”
清佩姑姑接了茶,问:“你可问过长春宫的李嬷嬷与尚仪局的王司赞?”
乔琬摇摇头,耳珰轻晃。
清佩姑姑微笑,直接道:“不该跪,还该拿皇嫂的身份教训她一番。”
“这……”乔琬有些不解,虽说大邺不兴跪礼,但她也曾拿谢罪之意逼跪过黄云雁。
“我知道你忧心东宫的名声,”清佩姑姑说,“但自古也没有公主逼跪太子妃的道理,一味忍让不过是‘愚悌’。德康公主如此骄纵,东宫便可以斥她不敬兄嫂。你若是在寻常人家,如今或许还隔了一层婚约。可如今赐婚的圣旨都供于案上了,她那句话是何其顽劣可笑?”
乔琬前些日子并没有摸准太子与天子的关系,因此面对德康公主时,也有诸多忐忑。但今日依清佩姑姑所言,东宫似乎并没有失宠之兆,确实依然可以理直气壮教训德康公主。
清佩姑姑见她若有所思,又道:“侯府只将你教得过分守礼温驯了。”
乔琬回过神来:“姑姑,我可以学……”话一出口,又觉得失礼,不禁垂下头。
清佩姑姑便问她:“那你觉得宫中赐下的二位如何?”
乔琬思索片刻道:“王司赞乃尚仪局女官,到了府上正是公事公办,待我入宫后便可复命,与我不亲不疏,遇事也毋需相帮。”
“李嬷嬷在长春宫并不近身服侍太后娘娘,想是娘娘仁慈,怜她是白头宫女,在外又无亲,因此放出宫到府上荣养晚年,也是让我积攒些功德。但因出自长春宫,李嬷嬷更需谨言慎行。”
清佩姑姑望着她,笑得更加慈和。
乔琬有些羞赧:“姑姑……我说的不好。”
“你呀……”清佩姑姑笑着,倏尔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