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是往日,乔琬并不觉得自己跪拜公主请罪有何不可。可如今她是天子赐婚的太子妃,只因尚未及笄,还未与东宫定下婚期。
观德康公主今日挟威之势,并不是与她有怨,而是特地来打东宫的脸。只因想到这一层,乔琬就不愿意跪。
她的心思转的飞快,实际上不过几息的功夫。就听李嬷嬷出来行礼,自陈了身份,道:“公主殿下,柔安县主已得圣上赐婚,是您未来的皇嫂。长幼有序,不应再行此大礼。”
德康公主笑道:“未来的皇嫂,那她今日便不是我的皇嫂咯?”
李嬷嬷噤声了,德康公主在宫中是出了名的胡搅蛮缠,她似乎不想再被公主抓到话柄。
乔琬想知道王司赞能说些什么,尚仪局有何见解。她余光一瞥,王司赞只是垂着头,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乔琬见她们二人哑火,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们可以与侯府不齐心,但她不能与太子不齐心。
今上以文孝谦礼治天下,德康公主可以骄纵,不理会这位尚未定下婚期的未来皇嫂。可乔琬是要成全东宫的知礼,还是要作为太子妃,在未来每一年都被人嘲笑这一跪呢?
乔琬清楚的知道,此刻她与德康公主,代表的是东宫与琼华宫。不是德康公主在逼柔安县主跪下,而是琼华宫在逼跪东宫。
乔琬不敢出任何错漏,不禁咬紧牙关,更加左右为难。
她甚至在心里想,此处是道观,若三清有灵,求解这燃眉之急!
德康公主冷笑一声,一甩鞭子:“柔安县主,还不跪下谢罪,是要本公主的人动手吗?”
此时却听院外一声朗笑,有人抚掌道:“德康妹妹,你好大的威风呀。”
说话间,院外走进一位少年。他穿着月白常服,尚显稚嫩的面容与太子有几分相似,正是七皇子荣诺。
而跟在他身后跟着的人里,竟有一青衫人正是宣宁侯府的老三,乔琬的同胞兄长乔琰。
七皇子看向面露不甘的德康公主,笑道:“没想到德康妹妹这么在意礼仪,怎么见了兄长还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