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太君笑着拉住她:“今日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还真是像她,不会稀里糊涂地受这口气呢。至于那几个不稳重的小姑娘,我会让她们家大人多加管教。”
乔琬听老太君的语气,与太后似是真的熟稔,不禁好奇起来。不过她心中也有些许苦涩,她终究是比不上姑祖母的,否则前世也不会浑浑噩噩如斯。
吴老太君见她满面好奇,却按捺着没问,也不卖关子:“我幼时与你们乔家住在一条街上呢,我同你的姑祖母也曾是春宴上的手帕之交。只是当时,玉京还不是都城,那已是前代的事了……”
乔琬立刻明白了,乔家在前代时就是簪缨世家,能与乔家毗邻的吴家怕也曾经家世煊赫。
之后乔家随高|祖起义,因功封爵,而吴家或许在乱世中逐渐没落了。毕竟吴家本家已渐无姓名,而这姻亲周府除了曾经出过一位皇后,在玉京勋贵里也是十分不起眼。
吴老太君又道:“今日的事情,我虽还未问询清楚,但也能想明白一些。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你收到的那张帖子,所写时辰怕是被人往后拖了一拖。”
乔琬没想到吴老太君说得这般直白,她手里还托着茶盏,一时竟忘了喝茶。
老太君见她这样,倒是噗嗤一声乐了:“我这老婆子喜欢直言不讳,你在我这里不必拘束。
我那儿媳,出身门第不高,想法也有些狭隘。她或许是怕芸姐儿不善交际,不知该如何同时接待你与那些女孩儿。又臆想着你是县主,即将入主东宫,迟些到来才显得威风排场,于是把你请帖上的时辰往后改了一些……这时候,她倒是想不起我来了。”
这确是一番十分直言不讳的话,乔琬只能低头喝茶,不知该如何接话。
吴老太君也没打算让她接话,自顾自接着道:“你不要想着我老人家是要包庇她,或是顺着她给你没脸。该申饬她的,我替你来做。你还年轻,不必为了这起子事又被别人编排一番。芸姐儿今日请到园中的,那些个家里可不是与你一心的。”
如果是之前的这个年纪,乔琬怕是不会那么明白老太君的意思。但今时今日,不管是为了遮家丑还是其他,乔琬都知道老太君所言非虚,也算替她着想了。
前世的她实实在在经历了往后的八年,哪怕她再糊涂,也知晓朝堂上党争渐起。先是因为边疆战事的文武争锋,太子薨后又有夺嫡之乱。
之前玉京中关于东宫婚事的那些流言,从何而起,也并没有表面那般简单。乔琬这些天也想明白了,从赐婚的那一刻起,攻讦她就无异于直指东宫。
老太君见她明白,满意地笑了笑,忽而话锋一转,又道:“之前的事我也想与你说,康平伯家的那个小子,很不像样子。郎君娶妻之前,要说房里有几个长辈赐下的丫头,也算常事了。但未婚就安置了外室,从未听过这等事!还没有娶妻,这就先给了未来的妻子没脸,谁还敢嫁到他家里去呢?不知道他院子里还有多少事端,要乱成什么样子!”
“看来康平伯这么多年真是没什么长进,治家无方,他的夫人也是愚了心思!”